很快,我們站在了重症監護室前,那是鍾小淳的病房。
隔着門窗,我看到鍾小淳躺在病牀,雙目緊閉,似乎在睡覺,一張蒼白的臉在黑暗下愈顯猙獰。
明明稚氣未脫,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未成年少女,可此刻她在我眼裏,卻猶如洪水猛獸,醜陋得令人髮指。
嵐朵最後的心願,是殺了她,殺了鍾小淳這個毀掉她全部的人。
昨夜,我在夢,看到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一場泯滅人性,令人絕望的殺戮。
我難以想象,是怎樣的怨恨,怎樣的矛盾,能讓一羣十幾歲的孩子,對着另一個無辜的同齡人下此狠手,毫不留情地將她趕盡殺絕。
亦或,那只是他們的一種娛樂方式,欺負那些他們弱小的人,卻絲毫不覺得愧疚。
“求求你們,別再打我了,我所有的零花錢都給你們了,真的沒有了。”
嵐朵絕望地哭喊着,求饒着。
面對着一羣對她持續近兩個小時拳打腳踢的暴徒們,她手無寸鐵,絲毫無法反抗,只能任由那些冰冷的拳頭,夾雜着惡毒的污言穢語,朝她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呸!”領頭的鐘小淳,掐着腰,擼着袖子,朝嵐朵身吐着口水。
她旁邊跟着一羣小弟小妹,皆是爲她馬首是瞻,將她奉爲學校裏的大姐大。
他們此刻露着諂媚的笑,不屑地看着倒在地,任由他們欺凌的嵐朵,一股錯以爲自己是強者的卑劣優越感,油然而生。
“你們家那麼有錢,你媽給你這麼點錢?你騙誰呢?”
說罷,鍾小淳又是一腳,狠狠踢向了嵐朵的肚子。
“給我打!往死裏打!”
鍾小淳吩咐身邊一衆跟班,往死裏打嵐朵。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嵐朵只覺得天旋地轉,那些落在身的拳腳折磨着她,卻讓她痛到極致的身體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彷彿這身體已不是她的了,彷彿她的靈魂已經超脫,離開了這具軀殼。
他們又打了一會,似乎打累了,坐在地休息,有說有笑地,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問題。
眼見嵐朵愣愣地躺在地,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也不再反抗了,他們忽然有些擔心。
畢竟只是一羣初生,不諳世事,只是仗着人多勢衆,欺負他們看不慣的人。
其一個女生踢了嵐朵一腳,見她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她不由小心翼翼問鍾小淳:“姐,這樣打下去沒事吧?別真把她打死了。”
鍾小淳不屑地輕啐一口:“打死算我的!我特麼早看這小jian人不順眼了,每天午跑到學校琴房去彈鋼琴,不是爲了勾引男生嗎?真不要臉!你媽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賤huo?”
說罷,她又蹲下身,對着嵐朵早已流血的臉,扇了一巴掌。
彷彿,嵐朵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鍾小淳心裏流淌着一股毫無道理的恨意,她是看嵐朵不爽,是想弄死她。
“小賤ren,你喜歡勾引男生嗎?”
鍾小淳忽然露出惡毒的笑,看向旁邊兩個男跟班。
“你們兩個,給我撕了她的衣服,我看看她到底有多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