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有些凝重，垂眸輕撫着小腹，道：“焰，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這腹的寶寶，手背也印着一模一樣的圖案，像某種怪的胎記。.. ”
北冥焰神色一緊，卻並未立刻開口。
我以爲他要說我胡思亂想，於是又補充道：“原本這只是個夢，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說不定……只是我想多了，因爲白天見到了那個圖案，夜裏夢到了。”
結果，沒等我解釋完，北冥焰忽然拉住我的手，沉聲問道：“你真的看清了？”
我不禁擡眸，原來他相信我的話。
於是我點點頭，“看清了，在寶寶的手背。”
北冥焰臉色一沉，“寶寶長什麼樣？”
我不由一愣，一個小嬰兒能長什麼樣子，不是白白胖胖的樣子嗎？也不知北冥焰忽然這樣問，是何用意。
於是我猶豫道：“是……和從前我懷小寒，還有五兒時，見到的樣子差不多，嬰兒還小，臉又沒張開，樣子都差不多。”
北冥焰卻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真的差不多？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讓你很在意？”
我想了想，“只有手背那個胎記讓我很在意，其他地方……似乎沒有了。”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說，夢雖意識模糊，可我總是隱約覺得，這一次的寶寶好像和前幾次很不一樣。
至於究竟是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清，這只是一種很模糊的感覺，沒有把握的事我自然也沒和北冥焰說。
只是，他在聽完我的話後，默默點頭，神色卻早已陷入沉思。
我也不知他在想什麼，爲何忽然會問些怪的問題，難道北冥焰也感覺到了，這次的寶寶不太一樣？
當晚，我們沒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北冥焰攬着我的肩陪我回寢殿休息。
當我躺在臥榻，他替我掖好被角，寵溺地在我額前落下一吻。
“快睡吧，做個好夢。”
我默默閉眼睛，脣角掛着幸福的笑意，他溫柔的耳語總是能驅散我心底所有的不安。
只是，當我真的陷入夢鄉，卻驚覺，這並非一個好夢。
眼前一片氤氳，似有霧氣繚繞，朦朧不清。
我遠遠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漂浮在半空，依舊是半透明的紅霧構成的小身體，彷彿一具飄散的幽魂，在半空嫋嫋娜娜地翻滾着。
見到我，嬰兒瞬間露出喜悅的笑臉，對着我甜甜一笑：“媽媽！”
我看着它肉嘟嘟的可愛小臉，心底卻涌不起半分喜悅，有的只是莫名的不安。
這真是一種怪的感覺，從前在懷前兩胎時，無論何時，我在夢見到寶寶們，心底都會涌起幸福的甜蜜，即使在懷小寒時，那樣兇險的寒陰胎，我也沒有半分忐忑，唯有對寶寶的期待。
此刻，我究竟是怎麼了？見到眼前的新生命，卻升不一絲喜悅。
難道是因爲，我已對做母親這件事並無新鮮感了？
不，直覺告訴我，不是這樣的，無論是第幾個孩子，對母親來說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不會有親疏之分，那我這怪的感覺究竟是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