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止住哭聲,這熟悉的沉音,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聽到過了,雖然透着幾分疲憊的沙啞,卻依舊在一瞬間,驅散了我心底所有的痛苦和陰霾。品書網 .
我默默轉過頭,看到原本躺在石臺昏迷不醒的北冥焰,此刻已睜開了那雙熟悉的鳳眸,他單手撐着額頭,側身倚靠在石臺,以便可以垂眸,近距離地打量着坐在地的我。
“焰……”我怔怔地看着他,在對那張俊美的面孔時,心跳彷彿有一瞬的停滯。
旋即,我嚯的起身朝石臺的他撲了過去,一把撲進他懷裏,倒是將他撞了個趔趄。
我根本沒在意那麼多,撲進他懷裏開始放聲大哭,將頭拼命埋進他胸口,一時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找了他這麼久,盼了他這麼久,滿肚子的話想對他說,可是真到了此時此刻,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只知道沒出息的大哭。
北冥焰一直抱着我,溫柔地揉着我的發線,冰涼又熟悉的大手搭在我的背,落下輕緩的愛撫。
半晌,我終於止住了哭聲,抹了一把眼淚,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這才浮起脣角,依舊是我記憶熟悉的笑顏,冰涼的指腹替我拭去臉殘留的淚水,又在我額頭落下輕緩一吻。
“小柒,對不起……”
我驀地捂住他的脣,輕輕搖了搖頭,眸早已破涕爲笑,“不用說什麼對不起,只要你能回來夠了,只要我還能看到你,還能和你在一起,我心滿意足了。”
北冥焰眸的愧疚更甚,似乎愧疚於他騙了我這麼久,從他那日在亡陰山,當着天界一衆的面,被地獄業火焚燒殆盡,我徹底失去了他的一切音信。
如今,總算苦盡甘來,他終於肯站在我面前,承認他是北冥焰,我只覺得心底的陰霾豁然開朗,再無一絲烏雲。
我從他懷坐起來,忍不住下打量着他的身體,彷彿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一般,滿是新鮮感。
“對了,焰,你身體怎麼樣了?被地獄業火焚燒,可不是鬧着玩的。”
北冥焰緩緩一笑,從石臺站起身,負手而立站在我面前,一臉從容道:“放心,若不是肉身完全恢復,我是不敢貿然回來的。”
我不由拉起他的手,細細摩挲着,彷彿在摩挲一件稀世珍寶。
“那好。”一邊握着他的手,我一邊輕輕點頭。
只是,我驀地想起什麼,不由朝一旁倒在地昏迷半許的沈名逸看去。
不,不應該說是昏迷,而是死去……
沒有了北冥焰靈魂操控的沈名逸,如今是一具屍體,他早死了,只是因北冥焰的緣故,才得以繼續在人界活動。
“他……怎麼辦?”我指着沈名逸一動不動的屍體,一臉茫然地問北冥焰。
我並不知道北冥焰的任何計劃,他也沒有對我透露過一個字,若不是今天我以非常手段相逼,恐怕北冥焰根本還沒打算與我相認,他想這樣一直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