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焰眸子一暗,露出疼惜之色,他想替我拭去淚水,可是那隻伸過來的大手卻停在了半空。
身後“吱呀”一聲,是殿門開啓的聲音。
北冥焰的手依舊懸在半空,久久沒有落在我臉上。
我開始放聲大哭,不加掩飾地訴說着,我對北冥焰的不捨。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答應天帝爲什麼要把自己封印起來”我一邊哭一邊大喊,一字一句說得聲嘶力竭。
半真半假的演技,甚至連我自己也分不清,此刻自己臉上的淚水,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就好像我分不清,此刻胸口那股窒息般的痛楚,究竟是我自己的心,還是北冥焰的心在抽痛。
也許,二者都有吧。
身後傳來一陣不悅的輕咳,聽上去尷尬又不自然。
那是天帝的聲音,顯然他已等得不耐煩了,眼見我和北冥焰在殿內聊起沒完,他也不客氣地不請自來,直接打開了殿門。
“冥王殿下,您和冥後商量得怎麼樣了”天帝聲色威嚴,不帶一絲感情。
北冥焰這才放開我的手,扔下兀自哭泣的我,轉身走到天帝面前,朗聲開口道:“天帝放心,在下答應過的事,絕不反悔。”
天帝滿意地點點頭,“好,寡人就知道,冥王殿下識大體,顧大局,爲了三界的安危穩定,甘願再次回到異次元空間,實在是勇氣可嘉。”
北冥焰苦笑,搖了搖頭,“天帝謬讚,在下不過是爲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罷了。”
天帝眯起眼眸,眼底露出一抹讚許,“冥王能有這樣的覺悟,已然難得,寡人相信,不出多日,冥王體內那股邪惡力量,就會被徹底壓制。”
北冥焰沒再與他做無謂的寒暄,只是正色道:“還有一事望天帝不要忘記。”
天帝擺了擺手,“放心,只要你能乖乖接受封印,寡人自然不會爲難冥後。”
說到這,他回頭看了太陰元君一眼,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此前發生那樣的慘劇,也是因冥王殿下不肯束手就擒,我等無奈,纔將矛頭對準冥後,如今冥王殿下既已深切認識到自己的存在,會威脅三界的安危,我等自然不會再爲難無辜的冥後。”
頓了頓,天帝朝北冥焰靠近幾步,沉聲一字一頓道:“只要,殿下別再無端生事。”
北冥焰眸色一暗,卻轉瞬露出釋然的微笑:“這個自然。”
天帝滿意地點點頭,旋即朗聲道:“那麼請吧”
於是,那天我亦步亦趨地跟着大部隊,跟在北冥焰身後,隨他們一道來到亡陰山。
異次元空間的入口,就在亡陰山內。
我並不知北冥焰在打什麼主意,他對我說出那樣的話,證明他只是表面上乖順地服從天帝的命令,實際上並不會真的被封印進去。
這場戲,他要怎麼演,我並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能做的,就是極盡所能的悲傷,悲到骨子裏,痛入骨髓中,讓所有人都看到,冥後即將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的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