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哪天郡主就變成新任冥後了,我們這些幹活的,可得有點眼色。”
“是啊,還好我從前沒得罪過郡主,嘿嘿。”
鬼差們聊得火熱,很快就將案几上的幾壇酒都喝光了。
監牢外傳來熱火朝天的叫賣聲,我知道,外面正在舉行冥界一年一度的中元會。
每年的中元會都在中元節第二天舉行,類似人界逢年過節大家會去逛的廟會。向來清冷陰森的冥界,也會在這一天難得沾上許多熱鬧非凡的喜氣。
中元會上有歌舞表演,更有各色美味喫食,皆是鬼物們生前在人界熟悉的美味佳餚,雖然鬼物不需要喫東西,可不代表它們不會被美食吸引。
而北冥焰作爲冥界的最高統領,自然也會參加這樣聲勢浩大的盛會,藉以體察民情,放下身價,與民同樂。
過去幾年,我在亡陰山養病,自然沒機會參加這樣的盛會,今年原本他會帶我一起參加,誰知卻橫生這樣的變故。
剛纔那幾名鬼差似乎說了,北冥焰會帶陰懷瑾去
我不由苦笑,默默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周身止不住地發冷。
然而,心底的寒意卻是更甚。
腳下似乎躥過去一隻灰溜溜的耗子,抑或是蟑螂,是什麼都不重要,反正在這冰冷的鐵牢裏,出現什麼神奇的物種都不足爲奇。
鐵牢外,幾名鬼差酒意正酣,儘管案几上已擺了幾個空罈子,它們卻意猶未盡,繼續從地窖裏搬出更多酒罈子。
今夜,中元會如火如荼,沒有誰不想去參加,無奈這幾名當差的卻要留在監牢裏看守我,看守一個被冥王厭棄的女人,它們自然心有不快。
其中一名鬼差喝多了,變得嘮嘮叨叨,情緒也有些激動。
不知怎的,它們聊天的話題,兜兜轉轉最後又落回到我身上。
那個喝多了的鬼差聊着聊着,就瞪了我一眼,也不知在說我什麼壞話。
許是醉意上頭,它漆黑的面色有些發紅,看上去像喝醉了酒的“包公”,卻是凶神惡煞,面目猙獰。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百無聊賴,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喝醉的“包公”身上。
許是發現我在盯着它看,鬼差不悅地撂下酒杯,指着我大吼道:“你看什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我懶得與它吵,只是冷冷地瞪了它一眼,就別過頭去。
那鬼差瞬間更加不悅了,“哐當”一聲就把酒杯摔到地上,指着我的鼻子大罵:“你還敢瞪我不過就是個棄婦竟敢瞪老子”
說罷,鬼差藉着酒意,一下子掀翻了凳子,旋即就氣勢洶洶地朝我衝過來了。
這鬼差本就脾氣比其他幾個衝,加之醉意正酣,這會忽然就看我不順眼了。
我不動聲色地坐在地上,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着面前這凶神惡煞的鬼差。
它上前幾步,叮叮咣咣地解開了監牢鎖鏈,又粗暴地將鐵門一推而開,大步走了進來。
“你幹什麼”我坐在地上,腦袋靠着牆壁,擡眸冷冷地看着它的怒氣,語氣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