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我磕破了頭,北冥焰一定會關切地對我噓寒問暖,哪怕只是一點小傷,他都會心疼我。
可是今天的北冥焰,也不知怎的,此刻他看着我,眸中的狐疑卻多過心疼。
“今天的藥喝了嗎”他沒再追問額頭的傷,而是轉而問起了其他的。
我默默鬆了口氣,笑道:“一會就去喝。”
北冥焰點點頭,又囑咐我幾句,無非就是老生常談的,什麼渡化亡靈時注意安全,按時吃藥巴拉巴拉的。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問昨夜,我爲何沒與他通話。
既然他不問,我也就不提了。
於是,關於昨夜的意外,就這樣在北冥焰面前順利地瞞天過海。
只是,這並不是結束。
那天下午,我發現寒肅不見了。
起初我並未多想,後來我才意識到,他定是去調查昨天廖小越家發現的赤狐了。
既然被人算計,還發生了昨夜那樣嚴重的意外,寒肅定不會放過始作俑者。
至於他調查的結果,沒有告訴我。
只是,那天傍晚,他在迴廊內找到我,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彼時,他面色凝重,垂眸站在我面前,冷聲道:“確實是那夥赤狐乾的。”
我點點頭,“我早就猜到了。”
寒肅臉色陰沉,默默說道:“我已經知道,那夥赤狐爲何要這麼做了。”
“爲何是不是要除掉你,藉此打壓北冥焰的勢力”
寒肅卻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他們是想逼殿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後面幾個字,寒肅說得很猶豫。
“什麼不理智的事”我正色問道。
寒肅沒再回答,只冷聲道:“總之,這件事絕不能讓殿下知道,否則就中了那些赤狐的圈套。”
我點點頭,“不是早就達成共識了嗎”
於是,從那天起,我便很少再見到寒肅了。
從前他一直協助我幫鬼物完成遺願,可如今,他已經不再幫我了。
想是怕再遇到廖小越家那樣的意外,寒肅行事,越發謹慎起來。
我又變成了一個人,獨自上山下海,每日穿行於人界與亡陰山之間,倒也沒再遇到什麼風波。
只是,不知從哪天起,我開始在亡陰山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起初,是紫幻從亡陰山的灑掃侍女口中,聽到她們在討論冥後。
一聽到人家說起我,紫幻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結果,那些侍女聊天的內容,卻讓她驀然一驚。
她們在討論我和寒肅,起初只是說經常看到寒肅大人出現在冥後身邊,身爲冥王的護衛,寒肅就連保護冥王殿下都沒這麼積極,可是到了冥後身邊,就格外殷勤。
紫幻在一旁聽着,氣得咬牙切齒,險些衝過去和她們理論。
後來,那些侍女忽然說起,有一晚寒肅進了冥後的閨房,直到天亮纔出來。
紫幻也就此打消了要與她們吵架的念頭,匆忙跑回來,將這件事告訴我了。
聽到這,我的心猛然一顫,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
難怪,近來再也看不到寒肅了,他定然也是聽到了這樣的閒話,才故意避嫌,對我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