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好啦,我會照顧好自己,所有我拿不準的事,都會先問你,不會自作主張。”
北冥焰點點頭。
只是,他依舊不放心,一臉凝重道:“真希望你能快點離開亡陰山,這樣我也不至於太惦念。”
我垂眸,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就真的不能來亡陰山看我嗎”
北冥焰眸色一暗,淡淡地說:“不能,我若是能來看你,現在又何必走”
我點點頭,重新打起精神,將手裏的天魂鏡揚在他眼前,笑道:“沒事的你放心地走吧,反正我們每天都能見面,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想你。”
北冥焰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
那天,我將他送到亡陰山山口,就是我們來時,那座高山下的巨型拱門。
站在山口,我與他靜默相擁,抱在一起良久都不願意分開。
真是奇怪,又不是生離死別,搞這麼隆重幹什麼
想到這,我推開他的肩,努力將眸中的淚水嚥了回去。
“好了,你快走吧。”我朝他擺了擺手,眸中滿是笑意。
北冥焰點點頭,大步朝拱門行去。
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默默轉過身,那一瞬,心裏的失落簡直難以言喻。
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已經如此依賴北冥焰,依賴他細心的照顧,依賴着他的所有。
身後,寒肅站在我不遠處,一張冰山臉依舊淡然如水,絲毫驚不起一絲波瀾。
我經過他身邊時,他對我微微頷首,冷聲道:“殿下派我留下來保護冥後,從今以後,我會一直呆在亡陰山,冥後有任何事,儘管吩咐寒肅。”
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有勞寒肅大人。”
那晚回到暖閣後,我照着北冥焰教我的法子,開始熬製湯藥。
陰懷烈前幾日替我號脈時說了,從今以後,我怕是要一直藥不離身了,直到體內的降頭徹底被清除。
也就意味着,在臉上的胎記消失前,我都要一直呆在亡陰山。
至於渡化亡靈,清除胎記一事,自從發生了宋綠那場意外後,北冥焰就不允許我再獨自替鬼物完成遺願了,唯恐我又遇上什麼風波。
於是他才留下寒肅,說是保護我,其實就是讓寒肅協助我一起渡化亡靈,儘快解決掉這塊胎記。
考慮到上一次陰懷烈在監牢裏,帶出了那麼多,所謂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的鬼,讓我挨個詢問,結果到頭來,發現一個都不靠譜。
所以接下來,每一個心懷遺願的鬼,都會先由寒肅來把關,他認爲沒有危險,纔會讓我接。
陰懷烈是真的不靠譜,雖然他很想幫忙,有時卻是好心辦壞事。
不過,陰懷烈畢竟是北冥焰的朋友,雖然他們倆互相都坑過對方,不過說到底,還是比其他人要值得信任,否則北冥焰也不會放心,將我獨自留在這。
於是,在這第一個沒有北冥焰的夜晚裏,我躺在臥榻上,和他通過天魂鏡說了好久的話,直到最後,我已經困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手裏的天魂鏡不自覺地掉在枕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