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懷烈真的喝多了,眼見我們回房休息了,他還兀自坐在身後的石凳,對我們大喊:“北冥兄真是本事了得,不費一紙一符,將那些鬼全部定住了,這回算是有人偷了鑰匙,也沒法再把它們放出去了。 .”
說完這話,他大笑幾聲,語氣滿是神清氣爽。
這一次能順利通過太陰元君的審查,於陰懷烈來說,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他心裏懸着的大石頭也終於能落了地。
只是,北冥焰沒有這般心情舒暢了。
他將我扶回房間,閣門一關好,坐到我旁邊,握住了我的手,一張俊臉佈滿嚴肅。
我不由垂眸,對他深邃的鳳眸,心底涌起一陣沒來由的緊張。
尤其是那般若有所思的視線,直直地打量着我,更讓我不自覺地心慌意亂。
我乾笑幾聲,問道:“幹嘛這樣看着我?”
說罷順勢要將手抽回,卻被他大手一按,再度握進了掌心。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我有些結巴。
北冥焰朝我靠近幾分,俊美的臉在我眼前悄然放大,卻依舊透着嚴肅的不悅。
“你是不是又操控了時間?”
此話一出,我心底“咯噔”一下,彷彿停跳了一拍。
旋即,我故作輕鬆道:“沒有啊,那技能根本不靈了,我哪有那麼大本……”
“事”字還沒說出口,被他打斷了。
“那你告訴我,監牢裏那些鬼是怎麼靜止的?”北冥焰聲音低柔,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不易察覺地往後縮了縮身子,依舊故作鎮定:“不是你佈下的陷阱嗎?”
北冥焰笑了笑,露出一副“我早看透你了,你還在我面前撒謊”的無奈。
“正因爲是我佈下的陷阱,所以才很清楚,那些鬼不可能到現在還被定着。”
轉而,他又換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大手輕撫着我的長髮,有些無奈,“我說了,不要再輕易使用時間操控,你還真是不聽話。”
眼見再也無法隱瞞,我只好吐了吐舌頭,故意往他懷裏蹭了蹭,做出低眉順目的嬌柔。
“這不是怕山忽然又下雨嗎?萬一那些震鬼符都被雨水打溼了,風一吹,估計那些鬼失去了控制,又要跑了,好不容易纔被聚集到一個地方,可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我說得不無道理,北冥焰自然也懂,我不過是擔心這山多雨,才利用時間操控,將那些鬼物的時間全部靜止了,也算是多了一道保險。
說來也巧,昨晚那個冒牌“陰懷瑾”霸佔了我的身子,又故意劃破了我的臉,還以爲是在給我毀容。
結果到頭來,不僅沒毀容,反倒讓我誤打誤撞地開啓了操控時間的技能。
當我意識到,她劃破的是我的胎記,我便趁在場衆位不備,對着山的方向悄然打了個響指,將那些被震鬼符定在原地的鬼,全部靜止在了時間的真空裏,以防它們再度逃跑。
於是,便有了昨夜太陰元君去監牢視察時,看到的一尊尊雕塑般,靜止不動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