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頓時一怔,旋即抹起了眼淚,涌起一臉委屈。
“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哪裏認識什麼動物皮毛,不過是看着圍巾還不錯,撿回家裏了,如果不慎得罪了大仙,還請大仙原諒我們一時的愚鈍,不要再纏着我們了……”
似乎是想到父親此刻還躺在醫院,身體虛弱,阿雲情緒激動,哭個不停。
蓬頭鬼一見她哭成這樣,倒也放下了陰沉,露出一臉無奈。
看樣子,這鬼物也並非凶神惡煞的邪物,早聽聞蓬頭鬼並不濫殺無辜,心地也不壞。
“你別哭了,吵死了!”蓬頭鬼聽得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道。
阿雲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這圍巾我們肯定不敢要了,快拿去還給大仙,這樣的話,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纏着我和我爸了?”
蓬頭鬼看了一眼圍巾,粗聲粗氣道:“大仙向來嫉惡如仇,報復心極重,只是這樣將圍巾還給它沒用的,再說大仙肉體已經歸西,如今再要這皮毛已是無用,根本無法平息它的怨恨。”
阿雲問道:“那要怎樣纔可以?”
蓬頭鬼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外面那座矮山。
此時,天色已黑,那座矮山隱匿在暗夜下,透着幾分莫名的詭異,像個體型龐大的怪物。
“大仙的靈魂飄在那座山裏,那山有一棵桃樹,大仙從前住在桃樹下,若是能將它的皮毛埋在那棵樹下,興許能夠撫慰大仙憤怒的靈魂,它不會再繼續纏着你們了。”
說罷,他又看了我一眼。
“怎麼,你一直看我,是要我去山埋了這東西?”我指着手裏的圍巾問道。
蓬頭鬼似乎嗅了嗅,那樣子像一條狗。
“我聞得出來,你是個罕見的至陰體質,像你這樣的人類最適合替亡魂完成遺願。”
我不由垂下眼眸,暗自思忖着蓬頭鬼的話。
原本還以爲,阿雲家是招惹了鬼物,可沒想到,竟然是黃大仙。
我只知道,替鬼物完成遺願,會消除臉的胎記,可是這一次,碰的竟然是成了精的黃鼠狼,雖然都是邪祟之物,可黃大仙畢竟不是鬼。
也不知道,我替它完成遺願,有沒有意義,沒意義的事,我可不會去做。
似乎見我一直沉默,蓬頭鬼輕嘆道:“其實,我一直在到處尋找你這樣至陰體質的人類,可以親手平息大仙的怨氣,這麼多年了,這條圍巾輾轉了無數人家,大仙也因此害了不少人,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我擡眸,忽然問了它一句:“你是怎麼死的?”
蓬頭鬼面色一愣,似乎從沒有人這樣問過它。
隔了半晌,它才說道:“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在山腳下救了一隻受傷的黃鼠狼,是那座山。”
他指了指城村北面那座矮山,繼續說道:“後來那小傢伙跟我了,那幾年我一直運氣不錯,應該都是它的功勞,結果有一天,它被一羣盜獵的人給打死了,當時我一口火氣衝了頭頂,抄起傢伙去和那羣盜獵的人拼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