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東西似乎這才意識到，我在目不轉睛地看着它。
它瞬間將手裏的麪包背到身後，一臉警惕地看着我，彷彿我會搶它手裏的食物一樣。
不過，它這一擡頭，我也徹底看清了它的樣子。
這鬼物生前似乎是個少年，只是身子太過瘦小，讓我誤以爲，是個沒發育成熟的兒童。
我不禁蹙眉，朝它緩緩靠近一步，想問出些什麼。
只是，修羅依舊被我捏在背後，畢竟是鬼，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孤魂野鬼，不能掉以輕心。
“你到底是誰？來我這做什麼？”
那鬼物樣子並不可怕，只是臉色蒼白了點，它看了我半天，才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是你……你叫的……”
聲音尖細刺耳，話又說得語無倫次，看樣子這鬼物死的時間不算短了，許是很久沒有說過人話，嗓音極不自然，彷彿被人捏住了喉嚨。
只是，我依舊從它的隻言片語明白了。
果然，我的招魂術，沒招來封小陌，卻把這怪的東西給招來了。
我不由指了指地的學生證，不解道：“我召喚的是另一個鬼，你爲什麼來了？”
鬼物似乎不太懂我話裏的意思，只是循着我手指的方向，朝地的學生證看了一眼。
瞬間，它眼眸一亮，從書桌一跳而下，奔到了那張學生證跟前，捏在手裏細細凝視了起來。
只是，手裏依舊不忘拿着麪包。
這是有多貪喫，做了鬼都不忘喫東西。
我見它神色微怔，不由問道：“怎麼，你認識這學生證的人？”
鬼物這下聽懂了，對我點了點頭。
我追問道：“那你知道，照片的人，現在在哪嗎？”
鬼物撓了撓頭，那樣子像個營養不良的猴子，想了一會，它伸手，給我指了指窗外。
我不解地循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窗外一片漆黑，只有一團高高而立的樹影，難不成，它想告訴我，封小陌在樹？
“到底在哪？在樹？”我又問了一遍。
鬼物用力搖了搖頭，露出幾分急切，又給我指了指窗外，依舊是一團漆黑，空無一物。
我輕嘆一聲，放棄了與它繼續交流。
似乎見我依舊理解不了它的意思，鬼物急得抓耳撓腮，那樣子越發像個跳馬猴子。
它在桌跳了一會，一躍而下，猛然跳到我旁邊，倒是給我嚇了一跳。
旋即，它推了推我的小腿，示意我低頭看它的手。
我這才注意到，它在地劃劃，原來是在給我寫字。
我趕緊拿起桌的圓珠筆和白紙，推到它面前，“來，寫在這面。”
結果，鬼物看着我推來的東西，愣了半晌，才怯生生地接過了圓珠筆，又放在眼前好地打量着，好像第一次見過這東西。
看了半天，它才小心翼翼地握起圓珠筆，只是，那握筆的姿勢很怪，分明是握毛筆的動作。
那一瞬，我忽然懂了。
敢情這是個死了幾百年的鬼了，生前定是生活在古代，而且看樣子生前讀過書，有點化，懂得用毛筆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