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似乎注意到，我在盯着她手裏的洋娃娃看。
她不由露出一顆小虎牙，揚起手裏的娃娃，露出幾分自豪：“小柒姐姐也喜歡洋娃娃嗎？給你玩一會吧。”
說着，她將洋娃娃推到我眼前。
頓時，心底那陣怪異感更強烈了，洋娃娃逼真的綠瞳，此刻直直地凝視着我，彷彿有了生命一樣，那視線盯得我渾身不舒服。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將洋娃娃推回去，尷尬地笑道：“小柒姐姐長大了，不喜歡洋娃娃了。”
甜甜似乎有些失望，垂下一張小臉不說話了。
蔣雙寵溺地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對我說：“今天是我女兒生日，這娃娃是她爸爸剛給她買的，喜歡的不得了。”
我一聽說她女兒過生日，道了句生日快樂，笑着附和道：“小女孩都喜歡這些東西，我小時候還抱着洋娃娃睡覺呢。”
蔣雙忍不住笑：“甜甜也喜歡抱着娃娃睡，女孩子的性情還真是差不多。”
甜甜咧開一張天真的笑臉，不由將手裏的洋娃娃抱得更緊了。
那洋娃娃金髮碧眼，穿着一身洛麗塔長裙，明明樣子精緻可人，我卻莫名喜歡不起來，不僅如此，還隱隱有種說不來的反感。
這絕不是因爲我長大了，因爲什麼，我也說不清。
眼見天色不早，蔣雙拉起甜甜的小手，對女兒說：“快跟小柒姐姐說再見，我們要回家嘍。”
甜甜倒是很聽話，乖巧地跟我道了聲別。
蔣雙拍了拍我的肩，說道：“小柒，今天謝謝你了。”
旋即，她低頭看了自己手背一眼，嘆道：“真是晦氣。”
我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今天是你女兒生日，快回家陪她過生日吧。”
蔣雙點點頭，拉起甜甜的手走了。
只是，轉身的一瞬，也不知是我眼花了，還是出現幻覺了。
我驀地注意到，甜甜手裏抱着的洋娃娃，眼珠似乎轉了轉。
當下，我心底一顫，本能地前一步，攔住了蔣雙母女。
“怎麼了？”蔣雙見我臉色煞白，露出幾分不解。
我乾笑幾聲，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難道說，我看見你女兒手裏的娃娃，眼珠子動了？
蔣雙肯定不信，一定會覺得是我看錯了。
我思忖一瞬，俯下身問甜甜：“小朋友，你這娃娃是在哪買的？”
甜甜想了想，說道：“是爸爸給我買的，在商店裏。”
“哪個商店？”
甜甜皺起小眉心，似乎說不來了。
蔣雙不解地看着我，“怎麼了？小柒同學難道也想買娃娃？”
“不是，只是這娃娃……似乎有些古怪。”我想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口，卻說得模棱兩可。
蔣雙不由將娃娃拿起來，看了又看，卻依舊不解：“哪裏古怪？”
我忽然有點後悔，也許我只是眼花看錯了，畢竟天色已暗，把不確定的事說出來，反倒讓蔣雙狐疑起來。
我不好意思道：“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那晚熄燈後，我獨自躺在宿舍牀，閉眼睛，腦卻不自覺浮現出了洋娃娃呆滯的臉，還有那雙碧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