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北冥寒與他父親一樣,性子高冷倨傲,幼時我們倆在一個班裏課,他還能與我說幾句話。 .
如今長大了,北冥寒見到我,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眉眼,搞得每次一回到家,我都不敢和他說話。
小五安慰我說,這只是青春期,不愛和父母說話而已,以後好了。
我每每聽她這樣說,都想吐出一口老血,這麼多年了,北冥寒沒再叫過我媽媽,可不知爲何,我心裏卻隱隱有些失落。
似乎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期待着聽他喊我媽媽,我也真是怪,不知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天晚飯,北冥寒一直呆在自己房間,不和我們一起喫。
當然這個家裏,其實只有我是需要喫飯的,我現在知道了,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和一屋子鬼住在一起。
北冥焰這個大鬼,帶着小五和小寒兩個小鬼,他們三個都不用喫東西。
只是今天週末,我又難得回家,除了小寒,他們兩個都坐在桌邊,陪着我喫。
喫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你們看,我臉的胎記,是不是變淺了?”
我這樣一問,北冥焰和小五都放下碗筷,一起朝我側臉望過來。
小五隻看了一眼,低下頭,一言不發,似乎因爲有北冥焰在,她不敢隨意開口。
我以爲北冥焰又會像從前一樣,說他沒看出來,沒想到,他卻點了點頭。
“確實變淺了。“
我頓時一陣欣喜,忍不住抓起北冥焰的手,將我心的猜測和盤托出。
“我已經發現了,只要我替鬼魂完成它們生前未了的心願,這塊胎記會變淺,若是我幫助更多的孤魂野鬼完成遺願,是不是胎記會消失?那我再也不用爲這醜東西發愁了。”
我自顧自說着,越想越覺得,事情是這樣。
北冥焰只是默默聽着,卻沒有說話。
半晌,我才注意到,他神色微變,露出些許凝重。
“你怎麼了?”
他握住我的手,淡淡地開口:“小柒,你的胎記不醜,不用這麼千方百計地想着抹除。”
“可是,既然有辦法可以清除,爲什麼不讓我試試呢?”
我不懂,北冥焰在顧慮什麼。
他沒再與我解釋什麼,我也不好多問。
只是那晚回到房間後,我卻隱約聽到,客廳裏傳來北冥焰與小五的談話,他們似乎還在討論我的胎記。
“胎記變淺,意味着那東西正在被她身體吸收,等到完全消失,也許她會想起從前的事了,你爲何不讓她繼續渡化亡靈?”
說話的是小五,她似乎很不解,北冥焰的用意。
沉默半晌,我才聽到北冥焰的聲音:“我不確定,胎記消失,是不是好事。”
那一瞬,我推門而出,忍不住說道:“你不讓我試試,怎麼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柒,你還沒睡?”北冥焰轉眸,對我笑了笑。
我緩緩走下樓梯,正色看着他說:“我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可我卻不記得關於你的一絲一毫,這對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