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只是凝着我片刻，真的放開了我的手。
起身，他臉再度恢復了平日的沉穩淡定。
我也在那一刻，悄悄鬆了口氣。
“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確定這次浴巾裹緊了，才從牀邁下腳。
他畢竟是來救我的，我得送送他。
站在宿舍門口，北冥焰回身看了我一眼，脣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這宿舍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不懂他忽然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只是本能地撒謊道：“當然不是，還有一個人，她沒回來罷了。”
“哦？”北冥焰眸閃過一絲玩味，“那爲何只有一張牀？”
“因爲……”
因爲什麼，我說不下去了，這麼明顯的謊言，傻子都看得出來。
我真想甩自己一個大嘴巴，真是蠢得要死。
北冥焰靠在牆邊，揣着手臂，饒有興味地看着我的羞赧，卻只是笑而不語。
“好吧，確實只有我一個人，那又怎麼樣？你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麼？”他挑眉，似笑非笑。
我垂眸，小聲抗議道：“不能像剛剛那樣對我……”
他輕笑：“好，我不會強迫你。”
那一瞬，我心底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你爲何要收養我？”
其實，我想更直接地問他，你收養我，把我養大，是不是是爲了睡我。
當然，這樣羞恥的話，我問不出口。
北冥焰朝我靠近幾步，凝着我的視線露出認真之色。
“因爲，我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我不禁一怔，幼時他告訴過我，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似乎還提起過，我們曾經是夫妻。
當時我還太小，根本想不明白，如今，我才聽懂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只是我卻絲毫沒有我們過去的記憶，只能無言以對。
半晌，我輕聲道：“謝謝你趕來救我。”
他眉心一沉，嚴肅地說：“我不想聽到你對我說謝。”
我嚇了一跳，怎麼忽然變這麼嚴肅？
於是我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哄着他：“好，那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北冥焰這才緩下臉色，“我對你所有的好，都不需要你說謝，只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心意。”
我心底一緊，本能地要開口，告訴他我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哪裏來的自信，我也不知道，明明我自己都說不清，對北冥焰究竟是什麼感情。
“好了，你該走了。”我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那句話。
他點點頭，不再多作停留。
只是，握住門把手的一瞬，他卻忽然對我說：“對了，那些鬼看我來了，才全部逃走的，不過，若是我走了，說不定它們還會回來。”
我頓時一驚：“還會回來？”
北冥焰轉身，露出一絲壞笑：“不好說。”
撂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他徹底推開了門。
我瞬間擋在他身前，露出怯生生的乾笑：“那個，要不，你今晚……別走了。”
北冥焰眉心一挑，勾脣淺笑道：“你要留我過夜？”
我瞬間露出幾分尷尬，“這不是有鬼嗎？我一個人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