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陌頓時神色大驚,難以置信地盯着我手裏的圍巾,愣是半天沒有接。 .
“快拿着吧。”我將圍巾塞到她手裏,解釋道:“你外婆一直很掛念你,直到她去世,都心心念念着,當年在遊樂場把你弄丟的事。”
封小陌依舊神色怔愣,看了我許久。
半晌,她才緩緩抓起手裏的圍巾,面繡着幾個字:祝封小陌小朋友生日快樂。
她的生日,和白靚靚的生日,僅一週之隔。
那一刻,封小陌忽然嚎啕大哭。
她將圍巾緊緊抱在懷裏,像抱住一個珍貴的布娃娃。
“外婆,對不起,其實那次、那次是我故意跑丟的,因爲你總逼我喫我不愛喫的東西,所以我想故意嚇嚇你,是我不懂事,害你擔心。”
封小陌一邊大哭,一邊抽泣着,肩膀不住地顫抖。
我前幾步,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外婆沒有怪你,她只是很掛念你,你的愧疚,她都聽到了。”
封小陌驀然一怔,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
她抹掉眼淚,不解地看着我:“小柒,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你怎麼會有外婆送我的圍巾?”
我淡淡地看向窗外,彼時,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斜斜地灑在醫務室內。
一室暖意,也暖到了心底。
我彷彿看到了一個老人欣慰的笑臉,慈祥的臉噙着最後一抹笑,然後毫無掛念地轉身離開,消失在了人世。
我緩緩握住封小陌的手,說道:“因爲,這是你外婆託我,轉交給你的。”
封小陌頓時一愣,與白靚靚兩人對視一眼,依舊一臉不解。
我笑了笑,說道:“你當是我做夢夢到的好了。”
封小陌愣了幾秒後,淚水再次滑落,模糊了她的眼。
“我從小很胖,每次鄰居家的小朋友嘲笑我,外婆都會替我訓斥他們,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哭泣的脣角,緩緩揚起一絲笑意。
我不由嘆道:“小陌,有些感情,不會因爲死亡消失,愛是可以延續的,即使你外婆已經不在了,她也會一直守護你的。”
封小陌擡眸看了我一眼,擦掉淚水,對我笑道:“小柒,謝謝你。”
那天下午,我從醫務室回來,很快聽說,封小陌的燒退了。
北冥寒對我解釋說,她忽然發燒,是因爲她外婆的鬼魂來學校找她了。
畢竟是陰陽相隔,外婆的陰氣傳染到了封小陌身,才使得她體內的陽氣驟然混亂,引起了發燒。
後來,外婆遺願已了,留在人界的最後一抹陰氣,也徹底散盡了。
彼時,我站在衛生間,洗了把臉。
雖然我沒有親人,可是看到封小陌與外婆深厚的感情,依舊讓我動容不已,眼角也不免落了幾滴淚水。
只是,當我把臉擦乾淨,正要離開衛生間時,我卻忽然注意到,左臉這塊深棕色的胎記,似乎又起了一點變化。
我趕緊湊到鏡子前,仔細看了看。
胎記,似乎變淺了一點點,難道,又是我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