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我學乖了，再不多言鬼事。
只是，剛剛我卻不慎，對北冥寒說出了那些話。
我等了半晌，發現他並沒有嘲笑我，也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抑或驚恐之色。
他只是默默看着我，眸浮現一抹若有所思的迷離。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北冥寒怔怔地搖了搖頭，不知怎的，他眉眼間似乎涌起了幾分莫名的悲傷。
隔了半晌，他才垂眸，小聲說：“那麼多鬼都見過你，可我卻從沒見過你。”
這話把我說愣了，我不由笑道：“你又不是鬼。”
只是，話音剛落，我的笑容僵在了臉。
我看着北冥寒蒼白的小臉，還有他說話時，鼻間不自覺呼出的冰涼氣息，與北冥焰如出一轍的陰涼身體，涼得像個沒有溫度的死人。
鬼？
那一瞬，頭頂的水晶吊燈忽然閃了一閃，旋即啪嗒一聲熄滅了。
霎時，整棟房子，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一聲，從沙發跳了起來。
“只是停電了，不用怕。”一個淡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透着幾分沉穩。
北冥焰回來了。
“跳閘了，一會有人來修。”
似乎見我神色驚慌，北冥焰淡定地安慰着我。
藉着窗外的月光，我依稀看到，他朝我走來，伸出一雙手臂，似乎想拉我的手。
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瞬間感受到了他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
那一瞬，我忍不住抱着臂膀，卻無法驅散心底的寒意。
他不由臉色一沉：“小柒，你怎麼了？是不是屋裏太黑了，你害怕？”
“沒……”我怯生生地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覷着他的神色。
他旋即點亮一盞蠟燭，放到茶几。
昏黃的燭火，詭異地跳躍着，瞬間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卻讓大部分角落陷入一片黑暗的陰影。
北冥焰坐在沙發，對他兒子說：“今晚不考你了，早點去睡。”
北冥寒一聽這話，立刻如獲大赦般，一溜煙地跑回自己房間了。
霎時，昏暗的空間內，只剩下我和北冥焰。
他坐過來，攬住我的肩，只是在觸碰到我的一瞬，我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你很害怕？”他眉心一沉，默默注視着我。
我本能地點了點頭。
他不由笑道：“怕什麼？”
那一瞬，我大着膽子，小心翼翼問道：“焰哥哥，你是不是鬼？”
其實，我倒沒有多怕鬼，畢竟從前見多了。
只是，如果北冥焰和他的兩個孩子，全都是鬼的話，那這一家子的真實身份，太值得懷疑了。
從前，我見過的那些鬼，皆是無家可歸地四處飄蕩，樣子也是猙獰恐怖。
像北冥焰他們這樣，高顏值的富豪鬼，我還真沒見過。
令我心生恐懼的，不是鬼本身，而是他們背後隱藏的身份。
北冥焰似乎並不意外，我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他只是平靜地看着我，反問：“你爲何認爲我是鬼？”
“難道你不是嗎？”我不禁一愣，不由抓起他的手，“那爲何，你身體這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