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我會來接你的,等我。 . . ”
什麼?那人影似乎在對我說話。
我沒聽清,被砸得傷痕累累的頭,早已陷入一片混沌。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已經躺在了孤兒院溫暖的大牀。
入目,是一片柔和的白。
我認出了,這是孤兒院的醫務室。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額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大腦依舊昏沉,只稍稍一動,渾身涌起一陣痠痛。
“小柒,快躺下,別亂動。”
醫務室的護士推門而進,見我醒了,以爲我要下地,趕緊將我推回牀。
我歪着小腦袋,不解地問:“阿姨,我是怎麼回來的?”
護士不由一愣,旋即笑了笑:“呦,不記得了?”
我清楚地記得,在我墜落井底的一刻,一個陌生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將我抱進懷裏。
後面的事,我不知道了。
護士拿着一根體溫計,走到我面前,說道:“來,張嘴,給你測測體溫。”
我乖順地張開嘴巴。
護士一邊給我量體溫,一邊說道:“是琴子把你帶回來的,說發現你在井口昏迷不醒。”
“琴子阿姨?”我頓時大驚不已,“琴子阿姨,已經醒了嗎?”
護士點點頭,“醒了啊,燒了三天,昨天終於醒了,燒已經退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生怕琴子阿姨因爲我,一直這樣病下去,再也好不了。
那天下午,我從醫務室出來,再度生龍活虎起來。
到底是年紀小,算額頭有傷,也絲毫不影響我活蹦亂跳地到處亂跑。
我第一件事,是去琴子阿姨的辦公室找她。
結果,在經過辦公室時,迎面看到了那幾個欺負我的小孩。
不知怎的,他們一看到我,立刻像看到鬼一樣,神色大變。
“鬼啊!大家快跑!”
說罷,他們一溜煙地全跑了,只留下我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了,他們一定以爲,我已經摔死在井裏了。
如今卻看到我,安然無恙地站在他們面前,開始心虛了。
哼,一羣渣渣,只會以多欺少,我內心不忿地想着。
不過,只是一瞬,我想起墜井的一刻,那個忽然從天而降,救我於危難的身影。
一定是他,將我從井口裏抱出來的。
他究竟是誰?
爲何,內心有種莫名的感覺。
我總覺得,他似乎與我經常夢到的那張看不清的臉,有幾分相像。
想到這,我不由搖了搖頭,輕笑着自嘲,夢的男人,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如何會覺得像?
待站在琴子阿姨的辦公室門前,我禮貌地敲了敲門。
“請進。”
琴子阿姨坐在辦公桌後,頭也沒擡。她正在認真地看書,眉眼淡漠,一眨不眨。
“琴子阿姨,您的病好了嗎?”我關切地看着她。
她這才擡眸,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平靜地說:“好了。”
我點點頭。
不知怎的,今天的琴子阿姨看去,有些古怪。可到底是哪裏古怪,我也說不清。
直到走出辦公室的門,我才猛然間尋思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