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討好,他不需要
皇上這一次十分高效,第二天就命吏部發文,任崔大學士爲首相。
吏部尚書怔了一下,便恭敬的領命,按皇上的要求草擬公文。
當然,吏部尚書也沒有阻止,下面的人給張相傳話。
史部尚書位高權重,他不需要巴結張相,但與張相也沒有什麼矛盾,他不會幫張相說話,但也不會阻止手下的人倒向張相。
左右,只要張家在朝中的一天,朝中就不會缺少倒向張相的官員,就算他想要清除也清除不乾淨。
同樣,只要崔大學士上位,吏部也不會缺少,想給崔大學士賣好的人。
皇上的命令剛下,吏部的公文還未出,張相與崔大學士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皇上的決定。
張相面色平靜,並無失望之色,甚至能笑了出來,連讚了數聲好,讓給張相傳話的吏部官員滿頭霧水,不知張相到底是何意。
相比,張五少就差多了,吏部官員在的時候,他面上就繃不住,吏部的官員一走,張五少就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祖父,是我的錯嗎?”
“與你何干?”張相反問,面上露出幾絲笑意。
“我前日去見月寧安,今日皇上就點了崔大學士爲首相,是因爲我那番話,對嗎?”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他是不信的。
太巧了。
張相搖了搖頭:“小五,你以爲你那番話,你能想到,旁人想不到嗎?你只是推進了事情的發展,你......還沒有資格,左右朝中風雲。”
張相不想打擊張五少,然事實擺在面前,他就是想要安慰孫子也安慰不了。
張五少愣了一下,低頭,苦澀地道:“我......太高看我自己了。”
“是!你太高看自己了!在首相之爭中,你只是一個小卒子,不僅僅是你,就是你祖父我,也不過是一個卒子。”張相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二十年的努力,二十年的期盼,一朝落空,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說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他終究不如崔大學士灑脫。
張五少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幾乎是同一時刻,崔大學士也知道了,皇上命吏部發公文,任命他爲首相。
崔大學士沒有歡喜,反倒嘆息了一句:“可惜了,沒法辭官。”
一衆收到消息,提前來給崔大學士賀喜的官員們,聽到這話沒法接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有羨慕,更多的是苦澀......
果然,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
旁人汲汲營營數十年,求而不得的官位,崔大學士什麼也沒有做,這首相之位就砸到了他頭上。
且,他還不高興!
然,酸歸酸,該道喜還是要道喜,該奉承還是要奉承。
崔大學士是陛下欽點的首相,只要崔大學士不作死了,陛下爲了自己的顏面,輕易也不會換了崔大學士。
未來的數十年,朝中大權都會在崔大學士手中,他們就是再酸,再苦,再澀也得憋住,不能叫崔大學士看出來。
張相與崔大學士的反應,皇上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張相的反應,在皇上的預料之中。
張相此人一直如此,喜怒不形於色,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動容,這也是皇上忌憚張相的地方。
張相心機太深,手段太毒,連自己的親人都能毫不猶豫的捨棄,雖有才幹,但皇上用的不放心。
尤其是張相過於強勢,他怕張相成了首相,他這個皇帝就是傀儡,什麼都只能聽張相的。
而崔大學士的反應,就叫皇上驚喜了。
“朕這次,算是錯有錯着了。”皇上忍不住笑了出來,壓抑了一天的壞心情,在此刻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命崔大學士爲首相,皇上自認還是冒了很大的險的。
他任命崔大學士爲首相,不是因爲崔大學士這個人,純粹是爲了陸藏鋒的話,爲了讓月寧安沒有後顧之憂的去青州。
此刻,得知崔大學士的反應,皇上高懸的心落下了。
他不需要一個強勢的首相,他只需要一個能幹聽話的首相,如果在能幹與聽話之間,只能選擇一項的話,他會毫不猶豫選擇聽話。
到目前爲止,崔大學士的反應,符合了他對首相的第一要求。
......
崔大學士成了首相,崔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想要結交崔家的人家不知凡幾,得知崔家雪個宴舉辦在即,不少人家都託關係,明示、暗示想要一張雪個宴的邀請帖,希望能出席崔家的雪個宴。
崔大學士雖清高酒脫,但並非不通俗物之人。
首相位高權重,但還需要朝臣的配合。他不在朝爲官,可以不理會朝中的大臣,一日在朝中爲官,就少不了要與同僚打交道,便是不交好也不能得罪。
而敢求上門的,大多身份也不低,自認是有資格出席雪個宴的,崔家不好全都拒絕,只得擴大宴會的規模,增加邀請的賓客。
好在洛園夠大,便是數百人的宴會,洛園也容納得下。只是苦了莊郡王世子,短短兩天,崔家要的酒水與禮物數量翻了兩倍,他原先找的工坊,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趕製出來。
莊郡王世子沒辦法,頂着被陸大將軍削的風險,跑到了明月山莊,向月寧安求助。
月寧安看着可憐兮兮的莊郡王世子,嫌棄之餘又不免好笑:“多大點事,也值得你急上火。”
崔大學士的任命下來,月寧安最近心情真好,看莊郡王世子也順了眼多了。
月寧安想也不想,就道:“既然工坊趕製不出小的酒瓶,就多備幾種禮物。你將來客統計清楚,將男、女的禮物分開置辦。男子送酒,女子可以送養恩堂的花,實在不行美人坊的配飾也可。”
怕莊郡王世子還處理不了,月寧安又爲他提了第二種辦法:“要是這般還不行,那就準備一個精美的禮盒,禮盒裏放些不值錢的絹花,再放上兩張卡片。一張還是買酒水可減一成,另一張則是,憑卡可在酒水鋪子開業當天,提雪個宴同款酒水一份。”
月寧安說完,又補了一句:“這個法子可能會惹人不滿,最好的禮物應該是因人而制,送到人心坎裏。”
人不求人一般高,人若求人矮半腰。
莊郡王世子不是她,不必像她一般要費心討任何人歡喜,月寧安一說出來察覺到不對,及時打住了,笑着道:“你是莊郡王世子,你與他們是平等相交,不怕得罪他們,不必如此仔細。”
然,莊郡王世子卻兩眼放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