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推斷,被玩弄
趙啓安突然變得好說話了,月寧安說她只記得七歲以後的事,趙啓安就讓月寧安,把她記得的事說出來......
月寧安還以爲,趙啓安突然轉性了,可當她把記憶裏,關於七歲那年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趙啓安又要她接着說八歲那年的事,並着重強調:“本大人想聽,你父兄出事的那一段。”
趙啓安是故意的!
卑劣!
小人!
月寧安死死地咬牙,交疊的手緊緊交纏在一起,憤怒地瞪着趙啓安。
趙啓安卻笑得更歡了:“怎麼,忘了嗎?”
月寧安暗自吸了口氣,用了最大的力氣,才壓下上前給趙啓安一個巴掌的衝動:“趙大人,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我們有什麼放到明面上來說。如果大人非要聽我父兄出事那一段,我也可以仔仔細細地說給大人聽。”
她父兄的死,確實是她心中不能碰的傷,但真要逼她說,她也能毫無情緒的說出來。
趙啓安想憑此,擊潰她的心裏防線,沒有可能。
但,她仍舊感到憤怒!
趙啓安這是褻瀆,褻瀆她死去的父兄。
“你家那老頭,是什麼身份?”趙啓安沒有逼迫月寧安,他知道逼月寧安沒用,月寧安這人遇強更強。
月寧安抿嘴不言。
趙啓安雙手一攤,得意地道:“你看,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的爭取。”
“我家老頭,沒有多久可活了,他是誰並不會影響什麼,不是嗎?”月寧安知道,趙啓安起疑了,她怎麼否認都沒有用。
“不,他的身份,關係重大。”他隱有懷疑,畢竟暗皇的令牌與那份證據,來的太巧了。
他的皇叔親自教他的,千萬不要相信巧合。
這世間所有的巧合,都是有跡可尋的。
他順着痕跡去找,發現只有月寧安家那個老頭,最可疑。
月寧安眼眶微紅,輕聲道:“他只有一年的壽命,能讓他安度餘生嗎?”
“他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陽光下安度餘生。”趙啓安冷冰冰的開口,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月寧安知道趙啓安這人軟硬不喫,但還是試着開口:“我不知道老頭是什麼人,但我知道,從他到我身邊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家人。”
“哼,你知道有多少探子,能潛伏十年乃至二十,甚至祖孫數代,都只爲一個目標嗎?”月寧安還是太天真了,這世間有許多好,內裏是包着刀子的。
潛伏數十年,忠誠數十年,只爲最後一刻的背叛。
這樣的事,他見過太多了。
月寧安還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居然還天真的相信,一個來歷成迷的陌生人,會真心對她好。
“沒有他,這世間就沒有月寧安。我的命本來就是他救的,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都不在意。”月寧安不是沒有懷疑過,老頭到她身邊是別有用心,可在險些失去生命後,她就不在乎了。
也許,老頭這麼做是有目的,或者是出於某種原因的,但沒有關係,她不在意。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老頭要是沒有目的,沒有原由就這麼對她好,她纔要害怕。
“他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你不在意,就沒事的。”趙啓安從月寧安細微的表情和動作中,可以判斷出,月寧安真的不知老頭的身份。
當然,也不排除月寧安在騙他。
但月寧安能騙過他,是她的本事。
他欣賞所有有本事的人。
趙啓安不再揪着老頭的身份不放,而是閒聊似地道:“既然他的身份,你說不上來,那我們來說說七年前,你在城外的那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跟我說你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這種話,連你自己都騙不過,不是嗎?”
“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月寧安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來,但面上仍上一片冷然。
“七年前,蘇予方私下與權貴子弟來往甚密。可突然有一天,他就跟永寧侯府、平定侯府、齊國公府、榮國公府、寧郡王府、睿王府這些人家的公子斷了往來。算算時間,正好是你被拐的半個月後。你要說兩者沒有關係,只是巧合,你覺得本大人會信嗎?”他要查七年前的事,自然要從月寧安身上着手。
七年過去了,知情人近乎全被滅口,餘下的人也是諱莫如深,他廢了很多精力,才勉強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大人不應該去問他們嗎?”趙啓安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嗎?
不過,倒是要多謝趙啓安,讓她知道當年的參與者中,還有那羣權貴人家的孩子。
她一直以爲,跟蘇予方來往的都是文臣家的公子,沒想到蘇予方私下還搭上了權貴的線。
蘇予方做的,還真是夠仔細的。
“所以,當年發生了什麼,你知道?”趙啓安敏銳的,從月寧安的話中發現了破綻:“我們聊聊,作爲交換的條件,我不逼問你老頭的身份。”
月寧安抿嘴不語,心中暗暗後悔自己的話太多了。
果然,多說多錯。
“這麼抗拒?是讓你很不愉快的事?”趙啓安笑得邪氣,他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身子前傾:“讓我猜一猜,七年前你十一歲,那一年汴京死了不少小丫鬟,年紀有大有小。小的七八歲,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那些丫鬟死後連屍骨都不見了,想必她們的死狀很慘,甚至見不得人。”
趙啓安說話間,一直看着月寧安,見月寧安不爲所動,他又往前傾了許久,微微上揚的語氣,帶着說不出來的邪惡:“再讓我猜猜,一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落到一羣無法無天的權貴子弟手中,會遭遇什麼?”
趙啓安的聲音不僅邪惡,還帶着肆意和傲慢地譏笑:“那些小姑娘,肯定是被他們玩弄死的,且死狀其慘,而你?”
趙啓安刻意打住,看着月寧安,想要看月寧安有什麼反應,然......
讓他失望了,月寧安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全然不受影響。
趙啓安笑了:“怎麼?本大人猜錯了?你沒有遭他們的毒手?你失蹤了三天,還能幹乾淨淨地回來?”
“啪啪啪......”
回答趙啓安的,是月寧安輕輕拍響的巴掌聲,還有她不帶感情的評價:“很精彩!不愧是趙大人。”
“這麼說......本大人猜對了?”趙啓安眼神陰冷,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邪氣,讓人莫名感到發寒,然......
月寧安卻是半點不懼,她冷着臉撅了回去:“我怎麼知道。”
她知道,也不會說。
她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傷,剜出來給別人看?
要報仇,她自己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