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條件,他害怕
李伴伴作爲皇上的心腹,就是蘇相、張相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會給個笑臉,但是看到月寧安,李伴倖卻沒有擺出高傲的姿態,而是朝她點了點頭,客氣地道:“月當家的,孫神醫可是來了?”
“民女見過李總管,民女是來請罪的,民女沒有請動孫神醫。”月寧安不用問也知道,李伴伴肯給她一個笑臉,她必然也是沾了陸藏鋒的光。
“沒請動?”李伴伴臉上的笑容一收,帶着幾分不滿。
月寧安苦着臉道:“孫神醫是人人稱頌的大神醫,我也是花錢請他來給我家人看病,他要給誰看病,不是我能左右的。還請李總管體諒一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也就是皇上,但凡換一個人開口,她都要呵呵對方一臉。
什麼人呀,想請孫不死看病,自己不會去請嗎?
她也是病人家屬,孫不死要給誰看病,又不是她說了算,自己請不動孫不死,憑什麼爲難她呀?
“這事你不必跟咱家說,咱家只要知道,這事月當家的,你還能不能辦了?”李伴伴陰着臉,問道。
“李總管,民女無能。”月寧安拒絕得乾脆,但又補了一句:“孫神醫得知,是皇上命他給晴熙長公主看病,倒是沒有直接拒絕,但是......”
“但是什麼?”李伴伴臉色稍霽,心裏也暗暗鬆了口氣。
他並不想得罪死月寧安。
皇上看不出來,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僅僅是趙王殿下,就連陸大將軍,對這位月當家的也很不一般。
皇上可以肆無忌憚地嫌棄月當家的,以月當家的辦事不利爲由,把月當家的關起來,他卻不能輕慢。
不然,被陸大將軍記一筆是小,被趙王殿下惦記上,他就活到頭了。
月寧安愁眉苦臉地道:“李總管,你也知道孫神醫的兒子,是因何而死的。孫神醫膽子小,怕得罪人,自從兒子死後,就定了不給大戶人家看診的規矩。這條規矩執行了二十多年,現在皇上下令,孫神醫的規矩自然是要廢除的,可你也知道孫神醫膽小,他着實不敢私下爲晴熙長公主醫治。”
“什麼意思?”月寧安幾句話,讓李伴伴聽着很舒服。
膽小,不給大戶人家看診。
皇上有令,規矩就得廢除。
這藥王倒是一個明白人,沒有仗着醫術好就目無尊上。
“孫神醫希望,他給晴熙長公主看診的時候,有宗室或者其他人在場,好爲他做個見證。”月寧安一臉爲難地說道,說完又慌里慌張地補了一句:“當然,李總管,孫神醫絕對沒有不相信晴熙長公主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晴熙長公主的病,衆太醫束手無策,可見病情很棘手。孫神醫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舊事重演,希望有人能爲他做個見證。”
月寧安已儘量說得委婉,可李伴伴仍舊黑了臉:“一介草民,還敢跟朝廷提條件,他膽子很大呀!”
月寧安苦笑,低着頭道:“李總管,藥王不是我家的僕人,我真的......盡力了。”
她伸出雙手,遞到李總管面前:“要不李總管,你讓人把我關起來吧。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一介商女,地位低下,我真的沒有能力驅使藥王。”
要治,就答應孫不死的條件。
不治,那就把她關起來呀!
她倒要看看,自詡明君的皇上,要怎麼治她一個無辜人的罪。
皇上要敢關她,要敢因此事降罪於她,她就敢讓整個汴京的人都知道,皇上有多麼無能,自己奈何不了藥王孫不死,就拿她一個無辜的病人家屬出氣。
她倒要看看,屆時誰更狼狽,誰更沒臉。
月寧安能想到的,李伴伴自然能想到。
他不是皇上,他不會天真地以爲,月寧安是皇家的奴僕,會跟月家歷任家主一樣,盡心爲皇室辦事。
月寧安這人,天生反骨。
他深深地看了月寧安一眼,語氣不快地道:“這事,容咱家稟明皇上再議。”
他奈何不了月寧安,想來......
有陸大將軍和趙王殿下在,皇上也奈何不了月寧安。
“給李總管添麻煩了。”月寧安作揖行禮,一副愧疚不安的樣子。
無論是表情還是舉止,月寧安都沒有一絲錯。
然,李伴伴卻是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掐着皇上給的最後期限覆命,月寧安這就是在挑釁。
不過,也叫人挑不出錯來。
這事,原就是皇上......
罷了,皇上是不會有錯的。
只是,皇上怕是會不痛快。
李伴伴沉着臉,回暖閣覆命,又將月寧安的言辭修飾了一遍,儘量說得委婉,可皇上聽完,仍是怒不可遏“月寧安膽大包天,竟敢跟朕談條件?”
“爲什麼不敢跟你談條件?有本事,你自己去請孫不死呀?憑什麼要月寧安去請?月寧安是你什麼人?又是孫不死什麼人?你要找孫不死給晴熙長公主看病,居然去逼月寧安。皇兄,你還要臉嗎?”皇上剛罵一句,暖閣外就響起趙啓安嘲諷的聲音。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皇上的面上有幾分不自在。
“抱歉呀皇兄,臣弟回來的不是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你不要臉的一面。”趙啓安走進暖閣,連個眼神也沒有給皇上,大爺似的坐下。
趙啓安朝皇上擡了擡手,嘲諷地道:“皇兄,你繼續......繼續罵呀,叫臣弟見識一下,一國皇帝能不要臉到什麼地步。”
“趙啓安!”皇上又羞又惱。
“呵!”趙啓安嗤笑一聲,斜了皇上一眼:“這是惱羞成怒嗎?皇兄要殺人滅口嗎?先殺李伴伴,還是先殺臣弟?”
李伴伴:......
“你什麼都不知道,渾說一些什麼!”皇上氣急敗壞。
趙啓安站起來,雙眸陰沉看着皇上:“我是不知道,堂堂帝王請不動藥王,就去威脅一個小商女。皇兄,你想過沒有,這事一旦傳出去,你的臉面往哪裏擺?”
皇上道:“朕什麼時候威脅月寧安了?藥王是月寧安請來的,朕只是讓月寧安去請藥王。”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去找月寧安。
趙啓安不屑道:“藥王的規矩擺在那裏,皇兄你擺明了就是爲難人。”他都不知道,他皇兄這麼不要臉。
晴熙長公主那個賤女人,真是有毒。
不弄死她,他就不姓趙!
“什麼規矩不規矩?月寧安讓藥王,給程家閨女看病不是壞規矩,進宮給晴熙長公主看病,就是壞規矩?”皇上沒好氣地道。
趙啓安氣笑了:“既然如此,你自己下旨讓藥王進宮,來給晴熙長公主看病呀?爲什麼非要去找月寧安?”
“朕......”皇上張了張嘴,一時啞口無言。
他能說,他怕那藥王落他面子嗎?
而作爲一個寬宏大量,優待有才之士的帝王,他也不能因此治藥王的罪。
最主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