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乖巧,好現實的一姑娘
陸藏鋒一大早,進宮向皇上進“讒言”,告晴熙長公主的狀,月寧安在家,也沒有閒着。
月寧安白天睡了一天,陸藏鋒走後,她雖然沒心思再看賬冊,可也睡不着了,便讓人泡了一壺茶,窩在內書房看雜文,順便琢磨起流言的事。
陸藏鋒直接找上門,肯定是確有其事,並且陸藏鋒還佔了理。不然,陸藏鋒不會那麼強勢。
這事,怕是不好解決。
唉,她怎麼就招惹上陸藏鋒了?
月寧安窩在書房,手裏雖然拿着書,心思卻不在書上。
待到天亮,僕人一起來,月寧安便從內書房出來。
她沒有把僕人集中起來審問,而是找到二管事,讓他給各家送謝禮時,順便打聽一下,外面有沒有什麼關於她和陸藏鋒的流言。
陸藏鋒說,流言是從她家流傳出去的,那必是與昨天上門的人有關。
昨天上門的就那麼幾家,月寧安不認爲,這消息難打聽。
月寧安知道,要查到流言的源頭不難,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容易。二管事從莊郡王府回來,就帶來了確切的消息。流言,是從陸十二嘴裏傳出去的。其實也不能說是陸十二傳的,陸十二並沒有直接說她與陸藏鋒有什麼,他只是在人前,說了一些容易引人誤會的話。
而某些閒得無聊的人想多了,便生出陸藏鋒夜宿月家,把她月寧安折騰得起不了牀,只能白日補眠。
世人對名人的風流韻事,總是沒有抗拒力。尤其是陸藏鋒一向潔身自好,從不與女子糾纏,陡然出了這麼一個有鼻子有眼的流言,當天就在權貴圈中傳開了。
陸藏鋒昨晚會找上門,月寧安倒是不意外了。
這事,似乎傳得有點大了。
“陸十二!”
月寧安不由得嘆氣,咬牙切齒地喊着陸十二的名字。
這禍頭頭!
她此刻,似乎能理解,陸藏鋒面對陸十二的無奈了。
“姑,姑娘......這事,我們要怎麼辦呀?昨天來了好幾家,消息都傳了出去,咱們要不要上門解釋一下?”二管事嚇得直哆嗦,可事關月寧安的名聲,他也不敢不作爲。
月寧安沒好氣道:“解釋什麼?解釋得清嗎?”世人最好風流韻事,沒影的事都能說出三分真,更不用提她昨天確實是睡了一天。
而陸藏鋒晚上,也確實到了她家。
真是該死的巧合,更該死的是,陸十二的那些話......
要不是知道陸十二沒那個腦子,她都要懷疑陸十二是故意坑她。
月寧安倒是沒有想過,陸十二的那些話,是陸藏鋒要他說的。
陸藏鋒有多厭惡她,她是知道的。
在她心裏,陸藏鋒恨不得沒娶過她,一聽到外面那些流言,就憤怒地找上門,恨不得他們從來沒有關係,怎麼可能會讓陸十二,故意說那種引人遐想的話?
這事,必然是陸十二那個混蛋惹出來的!
二管事顧不得害怕,臉色一白,緊張地道:“那,那可怎麼辦?姑娘你的名聲......”
“什麼名聲不名聲,我還有名聲嗎?沒聽到陸大將軍說,我壞了他的名聲嗎?”月寧安氣炸了。
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纔會心軟的給陸十二一瓶雪玉膏。要不給那瓶雪玉膏,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可轉念一想,要是沒有給陸十二雪玉膏,前晚陸十二不曾給她當護衛,便是她有安排,皇城司的人打上門來,她也要喫大虧。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算了......不想了。”月寧安想到陸十二跳脫的性格,也沒法對陸十二生氣。陸十二明顯是無心的,只是他的話,被有心人過度解讀罷了。
“那......我們就放任流言發酵,不管了?”二管事問道。
月寧安頭痛地擺了擺手,“等我想想怎麼辦吧,你先去忙吧。”
雖是陸十二惹的事,可陸藏鋒不高興了,她該給的交待還是得給。
可這事,她怎麼給陸藏鋒交待?
如果是她家的下人亂傳,她還可以把人交出去,任由陸藏鋒處置,可說錯話的人是陸十二,她能把陸十二交出去嗎?
月寧安一陣頭痛,而叫她更頭痛的是,她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下人就來報陸大將軍來了。
“這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大將軍的清白果然重要。”月寧安頭痛地撫額,卻也不敢再叫陸藏鋒等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是她早晨出門時換的,還算得體,便強打着精神去花廳見陸藏鋒。
“大將軍安好。”月寧安步入花廳,朝陸藏鋒作揖行禮,笑得極爲熱情,眉眼彎出兩道乖巧的弧度。
“惹事了?”陸藏鋒一見她這樣,就知這姑娘必是心虛了。
也只有心虛的時候,月寧安在他面前,纔會這般乖巧甜暖。
“流言的事......”月寧安心中暗歎倒黴,面上仍舊賠着笑。
“查清了?”陸藏鋒剛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下。
“是。”月寧安應了一聲,便一揖到底,言辭懇切地道:“是我管教下人不嚴,給將軍添麻煩了。我這就讓人去澄清,還將軍一個清白。”
“澄清有用嗎?”陸藏鋒看着月寧安彎下的脊樑,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
月寧安這麼爽快的就認錯了?沒有要他交出陸十二?沒去問陸十二,爲什麼會說出那些話?這豈不是說,在月寧安心中,他還是很正直的?月寧安完全沒有懷疑到他身上?
陸藏鋒想到這裏,心裏莫名有點小歡喜。
小娘子的眼光,果然不錯。
“雖無什麼大效果,可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將軍要是不介意,可以直言是我厚顏無恥,攀扯你,你我之間清清白白,是我癡心妄想,故意讓下人說了一些,引人誤會的話。”月寧安仍舊低着頭,她看不到陸藏鋒的表情,也不知陸藏鋒是喜是怒,她只知道道歉得做足姿態,叫人挑不出錯來。
月寧安已做好了,讓陸藏鋒狠宰一刀的準備。
不料陸藏鋒只是嘆息一聲,道:“罷了,此事就此過去了,不必再提了。”
他確實想借此事,讓月寧安做一些讓步,可是看着將腰彎到極限,在他面前賠着小心,不敢擡頭的月寧安,他心裏莫名的不舒服,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面目可憎。
他何時,這般善良了?
陸藏鋒自嘲一笑,可他到底做不出,藉此欺負月寧安的事。
月寧安這般,讓他心裏不舒坦!
月寧安不該如此卑微,她該明媚張揚!
她該肆意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