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入局,像極了新婚的你我
入贅什麼的,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那些小姑娘沒有當真,月寧安也不會當真。
程將軍的兒子,怎麼可能入贅商家?
但是,陸大將軍當真了。
他冷着臉,坐在那裏,雙眸如刃,掃向程家兄弟。
程家兄弟坐在陸大將軍對面,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擡頭望去,正好對上陸大將軍殺人般的眼神。
兩兄弟嚇得一哆嗦,手一抖,把桌上的酒壺給打了。
酒流了出來,灑在兩人的衣襟上。
兩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陸大將軍突然盯他們做什麼?
剛剛有發生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公子,奴婢帶您更衣?”侍候在一旁的宮女立刻上前,將酒壺扶起,掃了一眼程家兩兄弟的衣襬,宮女羞紅着臉道。
那酒液,好巧不巧,正滳在腹下三寸。
程家兩兄弟低頭一看,一臉尷尬,顧不得去探究,陸大將軍爲什麼突然對他們不滿,忙不迭跟着宮女去換衣服。
太丟人了。
全程目睹一切的崔軼,不顧周身越來越低的氣壓,笑出了聲,“欺負人小孩子,陸大將軍威武!”
“明月山莊有本將軍的人,崔大人想要娶妻了?”陸藏鋒輕聲說道,語氣平和異常,可崔軼卻立刻止住了笑。
崔軼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陸大人,同樣的招數,用多了就沒有意思了。”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陸藏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掃向坐在他對面的柳景莊。
柳景莊今天興奮得過頭了,整個人像是吸了五石散一樣。
“陸大人,有些事並不是我不說,它就不存在。今天過後,想娶月娘子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崔軼順着陸藏鋒目光,看了柳景莊一眼,心中隱有猜測。
並不是所有貴族子弟都是有出息的,家中總有不適合走仕途的孩子。這種便是娶了月寧安,也沒有什麼影響,甚至還於家中有利。
這世間,誰也離不開銀子。
陸藏鋒不以爲意地哼了一聲,“月寧安,他嫁過這世間最好的男人,你覺得,她還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月寧安不會嫁給別人,也嫁不了!
“陸將軍,庸脂俗粉不是這麼用的。你的先生要是知道,你用庸脂俗粉來形容男人,肯定會氣得跳起來。”崔軼說完,睜大眼睛看着陸藏鋒,彷彿今天才認識陸藏鋒,“不對,你這麼自戀,月娘子她知道嗎?”
“本將軍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陸藏鋒語氣平常的反問,好似他說的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崔軼笑了一聲,朝陸藏鋒作揖道:“論臉厚心黑,本官不及陸將軍萬一。”
陸藏鋒神色不變......
春日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給未婚的貴女和公子們,一個展示才藝、彼此瞭解的機會,而這也是參加春日宴的公子、姑娘們最期待的事。
今年的春日宴,是由橙瑤公主召集的。按說接下來做什麼,都需要橙瑤公主來安排,可橙瑤公主被陸大將軍送下去“醒酒”,一直沒有回來......
想想橙瑤公主臉上的巴掌印,恐怕今天回不來了。
衆人也不可能一直等橙瑤公主,也不可能爲了橙瑤公主取接下來的行珵。月寧安這半個主人,就被俗人人推出來主持大局了。
月寧安帶着貴女們繞過池塘,來到山莊中間的花園。
明月山莊的花園,乃是高祖皇帝御筆賜名留花園。
“早就聽聞明月山莊,有高祖皇帝親筆提名,今日終於得見。”幾個小姑娘站在月亮門外,指着門頭上的“留花園”三個字,興奮地說道。
對這三個字感興趣,不僅有小姑娘,那些公子也很是好奇,兩方人馬好巧不巧,在留花園外撞上了。
都是年輕的少男、少女,乍然一見,並沒有開口說話,一個個拘謹得不行,僵硬的見過禮便分至兩列,可又忍不住悄悄地擡頭望去......
那欲語還羞的嬌俏樣,就是月寧安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少女情懷總是詩。
月寧安怕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害羞,局面僵持,笑了一聲,就招呼衆人進去。
站在門口,總歸不是事。
“你這前夫人,大氣得很。便是做世家宗婦,她也做得。”崔軼與陸大將軍,都不熱衷於參加宴會,與那些興奮的公子們格格不入,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最後。
在一衆嬌羞的小姑娘的襯托下,月寧安越發顯得大方得體,便是崔軼也挑不出一絲錯。
“不說話,很難受?”陸藏鋒就不明白,朝中寡言少語,不好打交道的戶部侍郎崔大人,怎麼就有這麼多話?
左一個前夫人,右一個前夫人,這是在提醒他,他休妻的事嗎?
崔軼笑了笑,指了指前方,“大人你看,下官說了。有些事,下官不說,並不表示它不存在。”
陸藏鋒順着崔軼所指望去,就見......
柳景莊不知何時,湊到了月寧安身旁,也不知他跟月寧安說了什麼,只見陽光下,月寧安笑容滿面,嬌豔如花,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好似會發光一樣。
崔軼猶嫌不夠,笑眯眯地道:“好一對璧人。大將軍,你看他們......像不像新婚大喜。”
今日,柳景莊穿了一件硃紅長袍,月寧安身上的裙子雖是淺灰打底,可上面花團錦簇,遠遠望去也頗像喜服,兩人走在一起如同一對新人,端的是般配無比。
陸大將軍掃了一眼,冷哼,“癩蛤蟆也想喫天鵝肉。”
“那月娘子與將軍你,誰是癩蛤蟆?誰是天鵝肉?”崔軼笑問。
陸藏鋒沒有理會崔軼,長腿一邁,就走到人前......
崔軼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輕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就在這時,橙瑤公主身邊的小宮女,不知何時出現在月寧安面前。她一臉焦急攔住月寧安,嘴脣微動,臉上滿是哀求......
而後崔軼就看到,月寧安面露爲難之色,可片刻後,她還是隨橙瑤公主的宮女走了。
崔軼腳步一頓,看着月寧安離去的身影,不由得皺眉:月寧安不會不知道,橙瑤公主對她充滿惡意吧?她這麼輕意地隨對方而去,就不怕是陷阱嗎?
崔軼略一遲疑,擡腿就朝月寧安離去的方向走去,可剛走兩步,就被陸藏鋒擋住了去路,“崔大人,少管閒事,才能活得久些。”
“月娘子,很可能有危險。”崔軼一臉嚴肅地道。
陸藏鋒輕哼了一聲,“你太不瞭解月寧安了。”
確實有危險,但有危險的絕不是月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