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害人,兄弟如手足
這荒郊野外的,想要尋一套,能讓趙啓安看得上眼的衣服並不容易,陸二一來一回,必定要費不少的時間。
陸藏鋒沒有閒功夫陪趙啓安在這裏耗,應了一聲,就調轉馬頭,準備繼續前往廣源寺。
不想他剛驅馬上前,就被趙啓安給擋住了去路:“陸大將軍,不想跟本王一樣,要換身衣服才能見人,你最好不要先走。本王說過,本王不喜歡有人走在本王前面,你也不能例外。”
他今天就是衝着陸藏鋒來的,陸藏鋒想走?
沒門!
“趙王這是威脅我?”陸藏鋒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趙啓安最近越發不靠譜了,看樣子,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他回頭得抽個時間,好好的教趙啓安做人才行。
“本王哪敢威脅戰功赫赫,功在社稷的陸大將軍,本王只是在告知你罷了。”趙啓安坐在馬背上,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懶裏懶散,像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大少,完全看不出一絲威脅。
但在場所有人,包括神經極粗的陸十二都知道,趙啓安不是一個好惹的。
他懶散的外表下,是一顆陰狠、毒辣的心,得罪他比惹怒他們家將軍還要慘。
“既然如此,趙王要戰便戰!”陸藏鋒也不廢話,抽出佩劍,指向趙啓安。
趙啓安還真以爲,人人都是他兄長,人人都得慣着他?
趙啓安見陸藏鋒拔刀,一下子就炸了,陰沉着臉質問:“陸藏鋒,你玩真的?爲了一個女人,你跟我動真刀真劍?”
“爲了一個女人,要動真刀真劍的人,不是你嗎?”陸藏鋒完全不受趙啓安的指責影響。
他又不是趙啓安的哥,他從來沒有虧欠過趙啓安,也不欠趙啓安什麼,不需要因爲愧疚而縱着趙啓安。
趙啓安不挑事則已,要挑事,他陸藏鋒要低頭了,算他輸。
“先挑事的人明明是你!”趙啓安狠狠地瞪向陸藏鋒,一雙眼陰鷙狠辣:“陸藏鋒,月寧安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你爲什麼非要盯着她不放?再說了,月寧安母親的屍骨,是本王帶回來的!要說帶她去見她母親,本王比你有資格!”
趙啓安一提到這事,雙眼就蒙上一層暴戾之氣。
簡直是,氣死他了!
明明出力的是他,得罪蘇相的人也是他,最後他沒討到好不說,功勞還讓陸藏鋒給佔了。
陸藏鋒這個不要臉的小人!
陸藏鋒冷笑,不屑地道:“有本事,你去擺平蘇相!沒本事,就給本將軍閉嘴!”
“你!”趙啓安指着陸藏鋒,半晌,又憤憤地收回手指,“本王不跟你一個武夫計較,沒勁兒!”
趙啓安不屑地擺擺手,而後吊兒郎當地道:“陸藏鋒,你告訴本王,你爲什麼非要月寧安跟你一起去廣源寺?她母親的屍骨就在廣源寺,她想去祭拜就去祭拜,你幹嘛非要月寧安等你?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蘇相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以爲,蘇相吃了這麼大的虧,會善罷甘休?會輕易放過月寧安?”陸藏鋒“唰”的一聲,將手中的佩劍塞了回去。
今天,是沒有機會教趙啓安做人了。
趙啓安纏着他,根本就不是爲了跟他理論,也沒打算跟他出手。
趙啓安純粹是爲了拖住他,好等陸二把他的衣服送來,而後一起去廣源寺。
要不是如此,趙啓安也不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那也不需要你親自去,隨便派個親衛就行了,我看陸一就挺好的,你就讓陸一跑一趟吧。”陸藏鋒猜得沒有錯,趙啓安就是故意拖時間的。
月寧安剛剛受了驚嚇,他怎麼可能讓陸藏鋒專美於前,做夢。
就算他沒有辦法先陸藏鋒一步趕到廣源寺,最差也得一起到。
“蘇相那人你應該很瞭解,他一向看人下菜。本將軍親至,他纔不敢妄動。”知曉趙啓安爲的是拖住他,陸藏鋒也懶得跟他多廢口舌,在趙啓安把下一個蠢問題問出來之前,陸藏鋒先一步道:“陸二會把衣服送到廣源寺山下,你走不走?”
趙啓安一向難纏,他要是不鬆口,趙啓安能跟他槓到天黑。
“你家陸二真能幹!”趙啓安見陸藏鋒退讓,笑了,“行,本王高擡貴手放你走。免得天黑了,你都趕不到廣源寺。”
說話間,趙啓安已調轉馬頭,與陸藏鋒並排而行。
陸藏鋒斜了趙啓安一眼,一個字都懶得說......
這三年,皇上到底有多縱容趙啓安,纔會讓趙啓安變得這麼蠻不講理?
這性子,真的是......
也只有皇上受得了。
陸藏鋒搖了搖頭,懶得搭理趙啓安,揚鞭趨馬急速前行。
他一加速,趙啓安也立刻加快速度,陸一等人只能儘快跟上。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來到山腳下,陸二也緊趕慢趕地把衣服送到了。
趙啓安特別無恥的,當衆就把衣服一脫,當着陸藏鋒和他親衛的面,直接換上乾淨的衣服......
這臉都不要了!
陸藏鋒也是服了他,雖不耐煩,但還是等趙啓安換好衣服,一同上山。
趙啓安都這麼不要臉了,他還能怎麼辦?
趙啓安見陸藏鋒,主動在原地等他,笑了,換好衣服就走上前,長臂一伸,搭在陸藏鋒的肩膀上,“這纔是兄弟。”
陸藏鋒毫不客氣地推開趙啓安的手,“兄弟如手足,本將軍已經有手有足,不需要多的。”
趙啓安笑了,一語雙關的道:“女人如衣服,你也有衣服了,是不是......不需要旁的女人了?”
“你說得對,本將軍有衣服了。”陸藏鋒同樣,一語雙關的回道。
趙啓安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他冷聲道:“藏鋒,是兄弟才提醒你,有些衣服再合身、再華麗,不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
“趙王!兄弟也提醒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月寧安不是趙啓安能招惹的,旁的不說,就說皇上第一個不會同意。
皇上是疼趙啓安,可是皇上他先是君,而後纔是兄長。
在皇上心中,沒有任何人與事,比江山社稷更重要。
爲了江山社稷,爲了國家強盛,皇上連自己都能委屈,連自己都能犧牲,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妨礙到他的強國、富國之路。
趙啓安招惹月寧安的下場,只會害死月寧安和他自己。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趙啓安的眼神,頓時陰沉了下來,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陸藏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趙啓安一臉不快,也沒有開口。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都不曾再開口,一路氣氛緊繃,好似隨時會打起來,直把跟在他們身後的十二親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上山的路不遠,他們終於抵達了廣源寺。
十二親衛暗暗鬆了口氣。
到了廣源寺,總不會再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