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她所認爲的毀滅並沒有發生。
從高空飛來大片金光，將玄靈尊者籠罩在內。
顧錦雙眼清楚看到，玄靈尊者被金光籠罩，那張猙獰憤怒的臉，以及雙眼底的不甘與絕望，周身翻涌的殺戮。
一切，都在此結束。
顧錦的意識歸於黑暗，關於玄靈尊者與洛玉的故事，再無從得知。
……
空間內。
靈穹已經在溪水中清洗乾淨身體，他掃了一眼，被放他在岸邊平躺，陷入睡夢中的顧錦，深邃的眸中閃過幽暗光芒。
他並沒有上岸，而是來到安明霽的身邊。
靈穹站着，安明霽坐在溪水中。
兩人容貌並不相同，只看這張臉，幾乎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若是安明霽睜開那雙多情深邃的桃花眸，再與靈穹比較，兩人怕是在照鏡子。
他們那雙桃花眸，就算是輪迴無數次，都不曾有過改變。
靈穹湊近安明霽，盯着他那張稚嫩逐漸成熟的容顏，脣角勾起一抹溫情笑意。
“你小子倒是好命，這麼得她喜歡。”嗓音透着幾分滄桑。
他坐在安明霽身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動作不輕。
這一下，就在安明霽臉上留下了紅色印記。
靈穹沒有就此罷手，他又戳了幾下安明霽幾下，這才放下手。
輕飄飄地聲音響起：“你說，她若是知道當年，是我親手殺了她，她會不會恨死我了？”
“其實她的心最軟了，當年她手上沾染無數鮮血，可每一個死在她鞭下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她善良卻又執着，是個一根筋的丫頭，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從來不兜圈子。
這樣的性子有時候很討人喜，有時候卻又讓人憂愁，我知顧錦不是洛玉，可在輪迴這麼多世後，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如白紙的丫頭了……”
靈穹的聲音越來越小，情緒低落。
好半晌，他又問：“你說她會不會知道真相後，就把我趕走？”
靈穹並不是爲了得到安明霽的迴應。
他知道安明霽雖然無法醒來，可他是有意識的。
三魂七魄，如今還少五魄，足以讓他的意識保持清醒，只是無法睜開雙眼，給不了他迴應。
靈穹伸手拍了拍安明霽的頭：“罷了，那丫頭就算是再心狠，爲了找你的魂魄也不會趕我走。”
話畢，靈穹準備站起來上岸。
在他剛要有所動作時，卻發現水面的波紋。
他眸中流露出詫異，快速擡頭，盯着安明霽的臉。
“呵！”低笑聲響起，說不出地諷刺。
“你在生氣？”靈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安明霽：“你我本就是一體，三魂七魄若是沒有我，你如何醒來？”
安明霽周身的波紋越加密集。
靈穹本就跟安明霽是一體，如何感應不到他的情緒。
他脣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你怕是腦子不清醒，鬧什麼彆扭，我是你的三魂七魄之一，你我本就是完整的存在，我爲何會出現，捫心自問可是你的縱容？喫醋竟然喫到自己身上了！”
話音落下，安明霽周身的水紋平靜不少。
察覺到他情緒平復，但低落下來，靈穹嘆了口氣：“我只是先做了個壞人，把曾經的恩恩怨怨告知她，從未曾想過獨佔她，我們誰也無法獨佔她。
你我對顧錦的所有喜愛，除了未恢復記憶前被她吸引，更多的來自於千年的烙印在心底的牽絆，壞人我做了，你又何必擔心，總歸那丫頭不會恨你。”
安明霽周身的水紋徹底平靜下來。
好似他從未曾有過迴應。
靈穹眸中流露出幾分哀痛，三魂七魄分散，可各有各自的意識。
每一個都對顧錦有着超強的佔有谷欠。
但他們都知道，誰也無法獨自擁有顧錦。
只有融合在一起，成爲一個完整體，才能真正擁有她。
浸泡水中的安明霽，眼角滑落出一滴淚。
水珠落在溪水中，與其融合在一起。
靈穹抹了一把酸澀的雙眼，他擡腳踢了一下安明霽：“哭什麼哭，本尊還沒哭呢！”
兩人之間是有所感情的，三魂七魄的感應是相通的，安明霽心底的難過，讓他也低落。
靈穹閉了閉眼，將眼底的酸澀壓下去，轉是往岸邊走去。
他轉身剛走出一步，渾身僵在當場。
坐在岸邊，滿臉複雜詭異，似是受到驚嚇的顧錦，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或者說是，盯着他跟身後的安明霽，雙眼來回在他們身上掃視。
靈穹抿了抿脣，啞聲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低沉顫音拉回顧錦的神思。
她眸中瞳孔微動，變得有實質光芒。
“在你說做壞人時。”
顧錦擰眉，一言難盡，糾結又古怪。
直到她雙眼，掃向靈穹身上無一物，以及那處時。
她快速移開雙眼，將頭扭到一旁：“你先穿上衣服。”
靈穹垂眸，瞧着自身這模樣，臉刷的一下變了。
他可沒想過，在顧錦面前如此出醜。
眼見顧錦起身，背對着他離開。
靈穹立即飛身來到岸邊，身姿優美，將他那具非常有料的身材完美展現。
他把扔在岸邊沾染鮮血的衣服拿起，快速在溪水中過了一遍，用靈力烘乾，迅速穿在身上。
一系列動作，只在幾息時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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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穹回頭，在偌大的空間入目之地掃了一眼，顧錦不見了。
他忐忑不安俊美容顏，瞬間暗下來。
很快，面容恢復往日的溫和，眼底泛起亮光。
空間裏還有屬於顧錦的氣息，她並沒有離開。
“丫頭，你在哪？”
靈穹擡腳衝竹屋走去，順着氣息找去。
“不準這麼喊我！”
顧錦從煉丹竹屋內走出來。
她雙眼沉沉的盯着靈穹，從最初的震撼不可思議，現在她已經整理好情緒，能夠從容面對靈穹。
只是往日對靈穹之間的小親近，從她醒來後，早已消失不見。
靈穹脣角勾起溫柔笑意，眼底的深情與溫柔再不做遮藏。
他嗓音溫柔，輕聲問顧錦：“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顧錦聞言，眼底冷光朝靈穹直射。
她眸光緊緊盯着靈穹，把他臉上的些許忐忑，以及眼底流露出的不安與期待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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