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穹脣角笑意不減，他精緻容顏綻開的笑容，清晰映入顧錦眼中。
她心底突然傳來一股，怪異的細密刺痛感。
這感覺來得快速，讓她神色呆愣在場。
顧錦抿了抿脣角，盯着靈穹臉上看似燦爛，心底越加不舒服。
她覺得靈穹內心情緒，並不是像臉上的笑容那麼燦爛。
他好像在傷心，眼底深處的哀痛，只要用心就能看得到。
顧錦的心，有一瞬間慌亂。
對上靈穹探究目光，一顆心嘭嘭跳動着，她猛地垂眸。
顧錦想，她似乎太過在意靈穹，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在她低頭那一刻，靈穹眸中僞裝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
他眼底哀傷再無從遮掩，內心的痛，如潮水般衝擊着他。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顧錦對他的宣判。
顧錦在怕他。
她臉上露出的震撼，讓他心慌意亂。
靈穹指尖輕輕摩擦，手上鮮血黏而膩，讓他本就低壓的心情越加沉重。
“丫頭，我又沒衣服穿了。”靈穹委屈地開口。
他聲音沙啞，難過，哀痛，空落落的。
顧錦的心再次被刺痛，她深呼一口氣，再擡頭已神色如常，她擡腳朝靈穹走來。
隨着她的走近，對方淡薄的神魂，讓她大喫一驚。
靈穹的身體從遠處看，沒什麼變化，可近看，分明朝着透明方向轉變。
“爲什麼會這樣？！”
顧錦臉上露出擔憂急色，伸手就要抓靈穹的手。
可她卻觸摸了個空。
她碰不到靈穹的身體。
靈穹臉上笑意不變，嗓音含着笑，嘆息道：“因爲沒有你在身邊啊。”
顧錦掃了他一眼，擰眉：“現在要怎麼辦？”
若是靈穹消失了，她要如何再繼續尋找安明霽。
他決不能出事！
因顧錦臉上露出的擔憂，靈穹眼底泛起愉悅：“你要幫我嗎？”
顧錦：“怎麼幫？”
靈穹盯着她巴掌大的嫵媚精緻容顏，溫聲道：“閉上眼。”
話音剛落，顧錦快速閉上雙眼。
她密長的睫毛微顫，看在靈穹眼中，眸中閃現出壓抑的欲光。
顧錦漂亮的臉蛋有絲絲慌亂，但依然選擇順從。
靈穹關押在心底牢籠中近千年的野獸，在伺機而動。
他想要上前擁抱顧錦，想要將牢牢禁錮在懷中。
想要對她做盡一切，曾經未做過的所有事。
想要狠狠佔、有她。
想要再聽她喚一聲，玄靈尊者。
想要讓她再爲他彈奏一曲，道侶求愛的曲子。
想要她回想起，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顧錦不會知道這些。
靈穹覺得他就快要忍不下去了。
每天看着顧錦爲安明霽擔憂，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臭小子，他不知道有多嫉妒，心中的醋意壓制的都開始冒酸水。
明明，他們都是一個人。
爲什麼顧錦的目光，就不能放到他身上。
哪怕是短暫的停留，她也不曾給予他。
“靈穹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從哪裏來，但看在你能幫我找到安明霽的份上，你的任何不過分要求我都能答應，可我不希望你把我當傻子一樣耍。”
顧錦平淡地聲音緩緩響起。
靈穹今晚獨自上封山，已經讓她心底的那道防線更加牢固。
她信任靈穹，卻不代表，想要事事被隱瞞。
靈穹斂起眼底閃爍的壓抑危險光芒。
他聲音沙啞：“爲什麼要這麼說？”
“你太神祕，讓我總也抓不住，還有你跟安明霽的關係，我感覺不太對勁，你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這是顧錦心底的真實想法。
靈穹動了動喉結，問：“你想要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聲音微顫，難掩激動與期待。
顧錦反問：“你會告訴我？”
靈穹眸光沉沉地注視着顧錦，他眼底泛起掙扎跟猶豫。
好半晌，他說：“只要你想，我就會讓你知道。”
這是一個機會，坦白身份的機會。
顧錦嗓音輕快：“洗耳恭聽。”
她一直想要知道靈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對方這次會不會有所隱瞞。
之前，她隱隱試探過，可靈穹走失轉移話題。
靈穹臉上神色變得堅定，他朝顧錦走去，嗓音溫和：“這件事說來話長……”
他站在顧錦面前，彎身靠近對方。
顧錦雖然看不到他，卻能清楚呼吸到，屬於靈穹身上的清冷氣息，是獨特而讓她心亂冷香。
靈穹湊近顧錦的耳邊，輕輕吻一下。
一觸即離的吻，波動了兩個人的心。
在顧錦睜開眼之前，靈穹快速出手捂住她的雙眼，聲音低沉而危險：“丫頭，不要亂動。”
靈穹眸色幽深而危險，眼底翻涌着毀天滅地，吞噬萬物的旋渦。
他的脣，還貼在顧錦耳邊。
兩人之間的姿態，親暱而曖昧。
“顧錦，我其實不喜歡你這名字，我喜歡喊你丫頭，因爲你是我的丫頭。”
靈穹說話時，出口的氣吹在顧錦耳朵裏，撩人而闇昧。
顧錦不自然地動了動耳朵，感覺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心尖微顫，手指尖也跟着抖了一下，像是被電擊。
“靈穹，你不要這樣。”
顧錦自身靈力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對靈穹出手。
她現在沒有動作，是不想要跟他翻臉，要找安明霽還需要靈穹。
靈穹早在她蓄積靈力時，就有所察覺。
他一手捂住顧錦的眼睛，一手將人圈進懷中。
他身上的清冷氣息，徹底把顧錦包圍。
“丫頭，你本就是屬於我的。”
靈穹低下頭，快速親在顧錦的脣上。
他動作兇狠而絕望，帶着一股視死如歸盡頭，再無往日的溫和。
顧錦伸手推拒，用力掙扎。
靈穹鬆開她的身體，連帶遮蓋她雙眼的手，也緩緩撤離。
在顧錦身體自由後，準備出聲質問時，靈穹擡手，修長的指尖觸碰在她眉心處。
顧錦眼皮發沉，意識逐漸微弱。
她徹底閉眼前，靈穹臉上溫柔神色，以及深邃漆黑眸中的深情，被顧錦清晰看在眼中。
明明這人對她做出這樣的事，卻露出一副深情且哀痛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對他做了什麼。
顧錦發沉的眼眸，死死盯着靈穹那雙，似是能把人吸進去的神情絕望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