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強行穿越即將坍塌的蟲洞,白起其實受傷也不輕。
這就是爲什麼此刻顯得有些臉色發白的原因,可這一切都被他很好的掩蓋了起來。
看上去強勢無比的白起,自己心裏很清楚,他一個人想要鎮壓全場,將這六十多個五次覺醒者全部滅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何況地星聯軍還有許悠然,還有一千多四次覺醒者,累也能累死他。
許悠然的變態恢復力,他早就從之前的兩場戰鬥中見識過了。
身爲一名征戰無數土著星球的天災神將,就連三體星王朝都要以禮相待,虛空山帝國都不敢等閒視之,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出於對戰場形勢的敏銳判斷,還有對自身情況的清醒認知。
想要贏得這場戰爭,現在看來幾乎是完全沒有希望。
可他的目的並不是贏得這場戰爭,他要的只是許悠然的祕密。
只要擒拿下許悠然,他會立刻遠遁萬里,至於如何回去三體星要塞,這還難不倒他。
下方的戰場上,地星聯軍正在大肆圍剿征服者戰士。
白起卻不管不問,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殺出重圍。
爲了給許悠然爭取更多的時間,所有參與圍攻的五次覺醒者,全都奮不顧身的攔截白起。
可是他實在太強大了,舉手投足之間,不是有人受傷,就是有人死去。
地星的頂級戰力就是五次覺醒者,此時此刻,卻好像任人宰割的豬樣。
急速殺來的許悠然,神識籠罩中,每一刻都有聯軍戰士在死去。
忽然之間,許悠然心中一動,似乎有所明悟。
四段劍法,揮劍斬情,斬的是情,還是心?
愛人之情是情,戰友之情也是情,人家大愛才是真情。
我斬的是情,也是心!
靈光一閃之間,眼中似乎所有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畫面,只有白起一個人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的一舉一動,不再是飄忽不定,不再是難以捉摸。
許悠然好像抓住了某種規律,某種契機,那是白起稍縱即逝的破綻。
沒有戰技是無敵的,沒有一種元素之力是無敵的。
真正無敵的只有人,看清自己,看清敵人,看清衆生,找到那遁去的一。
原來四段劍法的精髓,竟然是找到敵人那遁去的一。
許悠然擡手,揮劍,自在問心劍,四段劍法,揮劍斬情,斬的是情,還是心?
數道劍光好似來自九幽的寒風,帶着無盡的殺意,刺向白起身後數十米處。
身影來去如風的白起,早已超越了身體元素化的階段。
六次覺醒者,更多的是在借用元素對應的法則力量在戰鬥。
雖然只是粗淺的借用,可對於其他覺醒者來說,卻無異於在跟法則戰鬥。
怎麼才能戰勝一團空氣?
怎麼才能戰勝一陣風?
你身邊的空氣都在與你爲敵,你身邊的空氣都在限制你的行動。
你在行動的時候,會感受到粘稠的空氣,大幅降低了你的速度。
你在攻擊的時候,會感覺有狂暴的風,讓你的攻擊每每落空。
隨時隨地、無所不在的無形空氣炸彈,防不勝防、神出鬼沒。
歷來長槍都是以冷、硬、直著稱,刺、挑、掃、劈、斬、切……
可白起的長槍不一樣,他的槍好像一陣風,在卷、在旋、在繞,好似一條陰狠的毒蛇。
總是能夠從別人意想不到的方位襲來,偶爾槍法卻又會變得大開大合、堂堂正正。
配合他多變的掌法、拳法戰技,時而是陰柔的綿掌,時而是狂風一般的拳法。
可見白起掌握了不止一種戰技,而是很多、很多種。
數百年的征戰生涯,不但讓從四次覺醒提升到六次覺醒,更是磨鍊了他近乎完美的戰鬥技藝。
不過他不是許悠然那種防禦加自愈型戰士,他也需要躲避敵人的攻擊,他也需要尋找更好的出手時機。
如果說許悠然是狂戰士,那麼他就是一名行走在陽光下的刺客。
鬼魅一般的身影和攻勢,讓他雖然陷入了圍攻,卻顯得十分遊刃有餘。
“嗖!”悠忽來去之間,身形一閃,已經躲過了十幾個人的合擊。
“噗、噗、噗……”許悠然的劍光恰到好處,白起身周粘稠的空氣,阻擋了劍意的襲殺,一襲披風卻被絞得粉碎。
一朵血花盛開在灰濛濛的天空,白起的後背中了一劍。
傷口並不深,傷勢也不嚴重,可卻是白起降臨之後第一次受傷。
以許悠然的實力,哪怕四段劍法圓滿,能夠找到一絲破綻。
可因爲實力的巨大差距,儘管找到了白起那遁去的一,可並不意味着他就能抓住機會。
白起的防禦不在於他自身,他的身體也是肉體凡胎,並不是鋼鐵之軀。
他的防禦在於,他借用空氣的規則,他的身法和速度,也在於空氣規則的借用。
敵人的攻擊,他可以利用空氣規則,改變敵人武器的行進路線。
自己行動時,他可以利用空氣給自己施加額外的力量,鬼魅一般的身法皆來自於此。
最後的依仗就是空氣牆防禦,這些就是六次覺醒者的優勢。
可他的對手是許悠然,真正能夠對他形成有效殺傷的,也只有許悠然。
元氣對於覺醒者的巨大剋制效果顯現,光之元氣讓他的殺傷力更上層樓。
長劍的寒芒,裹挾着一絲光之元氣,好似燒紅的利刃破入牛乳一般,在白起身上留下一道猩紅的傷口。
“吼!”白起一聲怒吼,反手一掌。
許悠然的四段劍法大圓滿,雖然刺傷了白起,可只是輕傷。
如此近的距離,白起這一掌,彷彿擁有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力,威猛無儔。
來不及變招的許悠然,雙手迅速抱住頭,護住了臉,身體微微蜷縮起來。
“嘭!”白起一掌拍在許悠然抱頭的手臂上,如中敗革一般。
“咔嚓……”微不可查的骨骼碎裂聲響起,許悠然被白起的戰技排雲掌,好像皮球一樣打飛出去。
“嗖!”白起身形一展,右手長槍一擺,宛如游龍一般的槍影,隨形而至。
“噗嗤!”許悠然的胸口,被長槍貫穿了一個大洞,鮮血好像噴泉一樣狂涌出來。
“叮!”十幾柄武器的攻擊,被白起抽出長槍,掄圓了掃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