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木刺,看起來是來自一根木棍。
但演武堂這幫惡徒幾乎人手一根棒球棍,誰知道是哪個傢伙留下的?
而且這個穿着襯衣黑褲的男人也太搞笑了,竟然一個人跳出來叫囂,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慶之不理他們的嘲諷,再次問道:“這塊木頭是誰的?”
趙虎咬牙將木刺拔出,旁邊小弟急忙遞上紗布。
摸着火辣辣的傷口,趙虎眼珠子都紅了,當着一羣小弟的面見血了,他演武堂虎爺的面子往哪兒放?
“廢了他!”趙虎嘶吼一聲。
兩名壯漢登時上前,手裏木棍舞出了花,臉上帶着殘忍的獰笑。
“等等!”地上的顏秀傑慌了,強行掙扎起來:“陳先生,您快走,這是我家的事,不能讓您冒險啊。”
他可是清楚陳慶之的身份,萬一這位在自己家被打傷了,那顏家就真的完了。
陳慶之彈了彈襯衣上的鮮血,冷然:“與你無關,這次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一羣演武堂的傢伙們再次鬨笑起來。
這小子牛逼轟轟的氣勢挺足,但看他這模樣,連襯衣上都滲滿了血,明顯早就被打傷了。
舉着木棍的壯漢一起衝來:“小子,躺下吧!”
然後,兩人一起發出駭人的慘叫。
木棒咚的一聲落地,兩人被陳慶之抓着頭髮,腦袋轟的撞到了一起,那聲音都有點瘮人了。
躺下的不是陳慶之,而是他們!
演武堂的趙虎眼睛瞪圓了,怎麼回事?怎麼連這小子的動作都沒看清?
他還在驚疑不定,陳慶之俯身看了看兩根木棍,沒有破裂的木片。
他擡頭盯着剩下的人,又問了一遍:“木片是誰的?”
同樣的問題,同樣平淡冷酷的表情。
趙虎被激怒了,揮舞拳刺斜衝而來,他是真正的學武之人,這一下甚至帶起了一陣風聲。
然而……沒用。
諸人又是眼前一花,那趙虎雙臂斷折,被陳慶之捏着脖子轟然舉起,腦袋朝下砸在了地板上。
這,這男人竟然單手舉起了健壯的趙虎?
這是什麼力量啊!顏秀傑已經徹底傻了,張大嘴合不上。
陳慶之輕鬆扔下趙虎,已經很不耐煩,伸出手指對所有演武堂的人點了點:“一起來吧!”
演武堂幾十號人現在魂飛魄散,驚懼之下都是抓起了隨身的木棍,一股腦的衝上來。
陳慶之神情不變,就站在原地不動。
那些顏家的人就看到一條條壯漢被扔了出來。
陳慶之彷彿化爲了一團暴風,又像是一道閃電,拳影交錯間,幾十號演武堂的打手全都趴在了地上。
而此時,顏秀傑的嘴纔剛剛合上。
陳慶之還是一言不發,依舊是查看着地上的木棍。
終於,他找到了傷害晚盈的人。
那是個年輕人,脖子上還紋着一隻金色豹子。
陳慶之緩緩走過去,看着他手裏斷裂的木棍:“你叫什麼?”
“我,我,我叫趙豹!”年輕人渾身顫抖,下意識的退縮。
這位來歷不凡,乃是演武堂“龍虎豹”三大武師中排名第三的金錢豹!
不過他現在哆嗦的像個廢物。
陳慶之冷漠擡腳,咔的一聲,趙豹小腿扭曲,當場倒地。
男人腳尖再點兩下,金錢豹立刻雙臂斷折。
趙豹疼痛難忍,直接尿了褲子。
陳慶之看着他:“外面花園鞦韆架下,有個被你打傷的女孩,現在,去跟她道歉!爬着過去!”
趙豹慘叫着,好半天咬牙擡頭:“你,你不是顏家的保鏢?你他媽就爲了一個女人跟我們做對?”
“她是我老婆!”陳慶之平淡說完,擡腳狠狠踩下。
趙豹尖叫起來,像條狗樣趴在那裏吐了,小腿斷骨刺出,駭人無比。
他不敢再廢話了,努力的向外爬着,爬向蘇晚盈所在的花園。
趙豹很明白,大廳裏那個修羅一樣的男人說到做到,最可怕的是手段狠絕,沒有一句廢話。
演武堂慘敗,幾十號人被一個忽然出現的男人暴揍。
他們一個個爬着出去後,顏家大廳裏一片寂靜,有幾個膽子小的女人已經嚇暈過去了。
顏秀傑不停喘着氣。
他只知道陳慶之富可敵國,萬沒想到還有這麼強大的武力。
剛纔那手段,真是又帥又酷。
而只因爲蘇晚盈受了傷,就一言不發的廢了趙虎和趙豹,可見男人對妻子的愛護。
顏秀傑忽然覺得自己太無知了,以前竟然還對蘇晚盈有過想法,並且在同學羣裏辱罵過這個男人。
想到這裏,背後一陣發涼,看向陳慶之的眼神帶着無法形容的敬畏。
而此時,還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看着男人。
那是鄭冪穎,她早就趕過來了,親眼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
“他,他竟然這麼強啊,而且,剛纔打架的樣子好帥啊!”
因爲伯父的緣故,鄭冪穎從小就崇拜英雄。
每位少女都有個俠客花癡夢,在夢中,那白衣如雪的大俠會從天而降,對抗壞人。
但沒想到這個夢,竟然在陳慶之身上看到了……
陳慶之在原地拍拍手,看向發呆的顏秀傑。
顏秀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搬過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乾淨了,請陳慶之上座。
陳慶之平淡搖頭:“不必了,我來你家,是想找一味草藥的。”
“啊,先生您請說,是什麼藥?”
“西海龍涎香。”
顏秀傑急忙道:“有,家裏還有300克,不知道夠了麼?”
“可以。”陳慶之看看時間,趕回去還來得及。
顏秀傑激動的搓手,有無數感激的話,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正要去取藥,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顏家老爺子站了起來,陰沉的盯着陳慶之:“知道……剛纔被你打傷的是誰麼?”
陳慶之目視老頭,嘴角彎起:“怎麼,你怕了?”
顏老爺子表情尷尬,咬牙道:“看起來你是很能打,但可惜,你打錯了人。演武堂的龍虎豹三兄弟情同手足,他們一定會報復的,這下你把我們顏家都拖累了!”
顏秀傑不能置信,漲紅臉:“爸,他可是幫了咱們家啊!”
“閉嘴!回書房,打電話給公司幾位副總,準備幾份禮物,等下跟我一起登門謝罪!”
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
陳慶之徹底無語了。
顏秀傑很悲憤,又覺得無比丟人,他憤怒的反對,卻被家裏人死命的拽下去了。
顏老頭此時又擺出了一家之主的威風,冷漠的看着陳慶之:“不管你是誰,這次必須得留下,去演武堂說清楚,你跟我們顏家沒有任何關係!”
陳慶之低聲笑了,笑得顏老頭不安起來:“你,你笑什麼?”
陳慶之搖頭:“我本來很奇怪,堂堂製藥世家爲何短短几年落魄到這個樣子……現在明白了,有你這樣的廢物當家人,不落魄纔怪呢。”
他實在懶得跟這種無恥小人廢話,轉身就走。
“你,你站住!”顏老頭嘶喊起來:“想走?先把我顏家損壞的東西賠了,尤其是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