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顧泠後悔了!
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直截了當的將人趕走!
杏眸眯了眯,看着車外的夜色,眸中涌起濃濃的恨意。
車子很快到了市區。
霍封不便透面。
車子停在了離醫院一條街之隔的商場拐角處。
顧泠準備下車,想了想,返過身朝男人張開雙手。
“謝謝你。”
霍封沒料到她會突然求抱,輕輕皺了皺眉,抱了上去。
僅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軟軟的身體便離開了。
人兒下車,懷抱有些空空的。
他眸色黯沉,前方,一直在開車的黑衣人突然轉身,開口道。
“老大,夫人好像將你口袋裏的東西拿走了。”
霍封點頭。
在兩人相擁的剎那,他就已經發覺了。
黑衣人猶豫。
“夫人會不會已經發現了?”
霍封勾起脣。
她何其聰明!
他開口,“小五,你派人暗中保護她。另外,將我回來的消息傳出去,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她下手!”
小五連忙點頭。
霍家那羣傻蛋,也該倒倒黴了!
顧泠下了車,將拿到的東西放到口袋裏裝好。
給丁町打了個電話,知道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後顧泠快速趕了過去。
一見面,丁町抱着她又哭了起來,邊哭邊抽,若不是丁宅的管家一直照顧着,她早就哭暈了過去。
商場和醫院的大火已被撲滅了,此時正在清點死亡與失蹤的人數。
現場滿是燒灼後的味道,刺鼻,難聞,令人作嘔。
此時已近深夜,現場圍觀的人散了很多。
還在的大多都是病人家屬,等待着家人的情況。
顧氏的人都來了,圍成一團,焦灼等着消防和醫院這邊給出結果。
顧泠扶着丁町坐到顧家的車子裏。
給她餵了些水,顧泠關上車門,壓低了聲音附在丁町耳邊說道。
“別哭,外公和丁爺爺都沒事。”
丁町抽住了,呼吸都停了停。
她身體發起抖,腫得像桃子一樣的兩隻眼睛滿是欣喜。
“真的嗎?”
下一秒,她沉住聲音,“誰做的?”
顧泠眸色沉了沉,“程良。”
丁町瞬間炸了,起身就要找他算賬。
顧泠將她按回車椅上。
“別急,他的報應正在路上!”
凌晨四點多,醫院人員清點結束。
與商場挨着的病房大多爲重病監護室,一着火,病人根本沒有能力逃走,傷亡非常慘烈。
死亡人數截止到凌晨四點飆至百人,重傷人數近千,重傷的正在搶救的還有二三十人。
至於失蹤的,只有兩人,就是顧老爺子和丁老爺子。
數據公佈,在場許多人都暈了過去,哭聲一片。
丁町又哭了起來,拉着醫院負責人的手苦苦求着讓他們繼續找。
凌晨五點,顧氏對外發布訃告,顧老爺子所在的病房燒燬,老爺子燒成焦炭,模樣無法辨認,當場死亡。
一時間,整個江城都在嘆息顧老爺子的事。
顧泠帶着顧氏的人回了顧家大宅,開始着急準備外公的後事。
太陽昇起,整個江城因這場爆炸與大火陷入悲傷之中。
靈堂已佈置完畢,一些與顧氏交好的人陸續前來弔唁。
靈堂正中放置兩口棺材,顧泠和丁町換了身素白的衣裳,坐在大廳中,向所有前來弔唁的人鞠躬行禮。
直至上午十一點,前來弔唁的人依舊很多。
霍氏派了人來,簡單詢問了下後,那人回了霍家,進入老宅,敲開霍老太太的房門。
霍琳給他開了門,聽完彙報後一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老太太今日穿得很是樸素,一襲灰黑色的家居服,身上華麗的飾品一樣也沒有。
霍琳站在她身側,一言不發。
老太太起身站在落地窗邊,靜靜看着窗外的,偌大的霍氏別墅羣,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半晌,她開口道。
“霍封正在調查顧泠遇害之事。”
她轉頭,看向霍琳,眼神銳利,似要將人看穿一般。
“你說,他要是知道是誰動的手,會怎麼做?”
霍琳被盯着,下意識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
她快速開口,聲音帶着幾絲慌亂。
“這,這件事與,與那年的車禍太,太像了,肯定也是姐姐……做的。”
後面的幾個字,她聲音極小,卻依舊清晰的落在了霍老太太耳中。
霍老太太緊緊盯着她,“是嗎?”
霍琳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是!”
霍老太太轉過身,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她這纔開口。
“去問問顧家的出殯禮什麼時侯辦,畢竟我與那老頭子相識一場,理當親自去送送他。”
霍琳點頭,退了出去。
前往顧家弔唁的人直至傍晚才停。
顧泠和丁町累得不得了,癱坐在椅子上,喝着陳姨端上來的奶茶,續命。
剛將奶茶喝完,聽到前廳傳來聲響,兩人趕緊走了出去,卻見一個男人風塵僕僕衝了進來。
男人一襲黑色西裝,頭髮偏分,梳得極爲一絲不亂。
他很瘦,臉色略有些白,一米八幾的個子,站在那格外的搶眼。
丹鳳眼緊緊盯着眼前的兩口棺材,他眼眸中的詫異與悲痛瞬間全部涌了出來。
他僵住了,看着陳姨,喃喃開口。
“怎麼會這樣!”
陳姨認識他。
正準備解釋,卻見一個身影如風一般的衝了過來,將男人緊緊抱住。
丁町抱着他的腰,小臉全部埋在他的胸口。
“韓磊哥,你終於回來了!”
韓磊下意識將她抱住。
一擡頭,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顧泠,他迅速鬆開手,鳳眸中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他開口:“泠泠,你還好嗎?”
顧泠點頭,“還好。”
她看了眼丁町,又說道:“我們倆都還好。”
韓磊不着痕跡的挪了挪步子,將丁町推開。
他是韓老爺子的親孫子,自小與顧泠丁町三人一齊長大,兩年前出了國。
他扭頭看了看靈堂,沉默半晌,問道。
“怎麼不見霍封?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不在?”
顧泠剛想解釋,韓磊突然皺起了眉。
“也對,堂堂霍氏當家人,怎麼會參加這種葬禮?又怎麼會屈尊爲他人披麻戴孝?”
他怒火隨着說話,蹭地點燃了。
“泠泠,離婚吧!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