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整張老臉不自主的抽了抽。
她一臉的詫異,根本不相信剛纔的話是自己的親孫子說的。
“你說什麼?”
開口,尾音上揚,帶着些許怒意。
霍封細長的眸中依舊冰冷。
“顧泠已經是我的妻子,也是這個霍氏的當家主母,這是事實改變不了。既然奶奶你接受不了,那就只能忍着了。”
“你!”
霍老太太氣得渾身直抖。
霍琳將倒好的茶放到她面前。
她伸出手就將茶杯扔在地上。
“好一個當家主母!沒有我的同意,我看誰敢!”
半杯茶撒在地上,茶杯在地上轉了兩圈,又碎了。
“她不需要誰的同意!”
霍封淡淡轉身。
逆着光,他臉上的斑駁依舊清晰落入顧泠眼中。
如此突兀,嚇得她心突突猛跳了幾下。
霍封眼眸落在她被燙傷的手臂上。
“下次記得躲開!”
“霍封!”
這句話讓霍老太太徹底失控!
她站起身盯着他的背影。
“我都是爲了你!若不是我,那些人早就……”
“夠了!”
霍封轉頭,細長的眸子眯了眯,帶着寒光。
“那些人,我根本不屑。”
霍老太太當場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和當年的他如此相似!
然後……沒了,人沒了,一切都沒了……
她喃喃坐回沙發。
半晌,側過頭,看着窗外這偌大的霍氏莊園。
“既然是當家主母了,霍霆的訂婚宴便由她操持吧!”
霍封沒有回答。
他將眼前的小女人抱在了懷中。
大掌都是血。
他將手藏在她的裙襬之下,按下輪椅右側的鍵,快速離開了書房。
劉伯跟隨着他離開,並將書房內的醫藥箱也帶上了。
書房門被關上,屋內陷入一陣死寂。
霍琳將地上的茶杯收拾乾淨,又倒了杯熱茶上來。
老太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而後,長長吐了口氣。
“琳琳,他真的長大了。”
霍琳點頭,“奶奶,今天他這麼維護少夫人,難道不就是你教的嗎?”
老太太一愣。
她想到自己平日裏與霍老爺子的相處。
老臉一紅。
“你這孩子!倒是編排起我來了!”
她將手裏的杯子擱到茶几上,“就連你都改口讓她少夫人了,看來這霍家主母她是當定了。”
霍琳笑了笑,將剛纔老太太未看完的書遞給她。
“少夫人雖然不及顧媛八面玲瓏,但是骨子裏的那份倔強倒挺有幾分我們霍家人的樣子的。”
老太太不言,戴好眼鏡,將手中的書翻開繼續看了起來。
霍琳笑笑,也找了本書坐到另一側的椅子上看了起來。
霍封抱着顧泠在主宅一樓隨意找了個客房走了進去。
劉伯提着醫藥箱跟在後面。
他將醫藥箱擱到門口,小心退了下去,並細心的關上了門。
霍封抱着顧泠,一言不發。
將人抱到臥房扔在牀上後,又返回拿了醫藥箱。
他眼眸依舊冷冷,右臉上暗紅色疤痕在燈光照射下格外觸目驚心。
“脫了。”
顧泠趴在牀上,聽着他的話立即站起身就要脫衣。
但是她的剛剛解開上衣的扣子,便頓住了。
這是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情況下,她要將自己的身體裸露在他面前。
熟悉感不在,更多的是緊張與無措。
她站在那,開口,想要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你怎麼會這麼巧?”
“艾文接你的時侯,我便讓劉伯派人去集團接我了。”
“那……”她吞了吞口水,“你都聽到了?”
“恩!”
“包括我的出言不遜?”
“包括你爲自己的辯駁。”
緊緊盯着眼前的女人,他心情很是複雜。
他沒想到她竟然看得如此通透。
不過也因爲她的這份通透,才能設計出帶有靈性的作品!
顧泠沉默了。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她又吞了吞水,小臉上帶着幾分緊張。
“你拿了結婚證?”
“恩!”
邊回答,霍封邊往顧泠方向靠。
上前,大掌緊緊抓着上衣一角用力一扯,原本被她解開了衣裳頓時散開了。
顧泠驚呼,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卻被霍封用力按爬在牀上。
大掌直接將上衣扒了下來。
雪白的肌膚,溫熱而細膩的觸感令他吸呼一窒。
但當眸子落在她背後的腥紅的傷口時,臉色一沉,周身氣場壓抑極了。
熟練地拿出消毒水,一股腦倒在面前人兒的傷口上。
顧泠本還有些羞意,這麼一倒,劇烈的疼痛令她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是故意的!
顧泠氣得捶牀。
“我就是故意惹老太太生氣的,但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這麼對我吧!被打的人是我,她最多就是……嘶!”
說話間,霍封用鑷子拿着沾有藥水的棉花重重壓在了傷口之上。
顧泠痛得想要罵人。
可是一扭頭,看到渾身都在冒殺氣的霍封,立即慫了,重新趴好,不再說話了。
霍封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動作放輕。
一地的消毒棉皆帶有血跡。
半晌,棉花終於乾淨了,男人緊鎖的眉頭也稍稍鬆開了些。
拿出止血藥粉輕輕撒了上去,他想了想,開口道。
“我生氣不是因爲你惹惱了老太太,而是因爲你不懂得保護自己!這偌大的霍家,遠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藥粉抹好,又抹了一層消炎的藥,他輕輕地用紗布將傷口包好。
牀上的人兒沒有反應。
小腦袋埋在牀上,看不到表情。
他收好醫藥箱,走到牀的另外一側,將她的小臉挖出來。
杏眸中,隱隱有淚光。
小蒜鼻也紅了,看來是哭了有一會了。
他愣了愣,將欲開口的話吞了回去。
他不知道她爲何要哭,也不知道要如何哄她。
顧泠收回腦袋,慢慢從牀上爬了起來。
坐上那,她低頭擦淚。
“又不是我主動招惹她的!再則她是長輩,鞭子那麼長,我怎麼好躲?”
霍封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依着她,其他的事日後再說。”
顧泠已擦乾臉上的淚。
她坐在牀上,仔細看着霍封右臉上的腥紅。
剛瞧見時很是觸目驚心,現在仔細看了,反而覺得並不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