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憋屈。
楚陵聽着她的話,輕咳了一下,倒是沒有出聲。
明明方纔還在反駁着,沒有和別的女人親過。
現下,又不反駁了。
抱着她,心情很好地貼貼。
像只溫順良善的野犬,喫飽喝足了,會收斂起那攝人的爪牙。
眸子微眯,瞳色幽幽。
守在自己的肉骨頭旁,舔脣,四爪有力。
昏暗的光線映着他,他的影子長長傾瀉。
靜靜幽幽,看似無害,卻已然將那抹纖瘦的身影吞噬。
全然吞噬。
宛若惡犬撲食。
她欲有動作,擡頭,瑩白的小臉在暗處,漂亮得宛若一塊美玉。
精雕細琢的美玉。
大眼睛晶瑩細碎,板着臉,很認真,“你當真沒有?”
雖然懷疑,但冷靜下來後,她還是願意信他的。
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
楚陵緊抱着她,纏着她的呼吸。
微微斂眸,清冷幽白的面容與她相抵。
暖熱的氣息噴灑出來,在她面前,他沒了那般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冷漠模樣。
只如同尋常普通的凡塵百姓那般,是個正常鮮活的人。
有喜有怒,有血有肉,甚至有所欲求。
會笑,像是正處在熱戀中的愣頭青年般,眉眼舒緩,淺淺揚脣。
點頭,溢出聲嗯的鼻音。
難得,露出了幾分不成熟的模樣。
少年老成久了,他這般,反倒一度叫人感到不真實。
有些恍惚。
雲姒看着他,不說話。
半響,她有些彆扭地撇頭。
不看他,像是故意耍小性子似的。
“那你剛剛,爲什麼要讓我走?”
“不是喜歡我嗎?喜歡我還讓我走?”
他摸着她的腰,薄熱的脣貼着她,一下一下地親,像是親不夠似的。
脣齒之間,微微溢嘆。
“傻姑娘……”
“我何時……趕過你?”
這一聲嘆息,包含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和寬寵。
像是在嘆她傻,怎麼也看不清似的。
他撫着她的臉,叫她慢慢擡仰。
脣對着脣,又覆了上去。
把那喉舌間想要傾吐的話,全然送過去。
在那溫軟相觸之間,讓她能第一時間感知得到。
能明白他的心思,斷了那憨然的單純和胡思亂想。
不似方纔那般粗暴。
這次,親吻猶如那綿綿細雨,春風融雪,暖陽乍現。
是場溫柔得能叫人暈暈醉醉的非禮。
一邊非禮,一邊撫慰。
叫她漸漸失了亂想誤會的勁兒。
只能漸漸沉淪在這昏暗,惹人無盡遐想的光線裏,呼吸輕顫。
像是那春雨下停留在花叢下的純白蝴蝶,細潤的雨水落下,搭在它那柔弱的翅膀上。
輕輕扇動着,一動不動。
甚至,都忘了掙扎。
就這般,親吻着她的男人,慢慢着,道:“方纔這樣問……”
“不是趕你,而是……想確認一件事。”
他慢慢往前,推着她,一步一步往後。
繞過那冰冷的柱子,掀開那層層疊疊礙人的羅帳。
她安安靜靜,望着他,慢吞吞地後退。
注意力全然在他要說的話上,細白的手指扯着他的袖擺。
後退……
後退……
一直,退到了牀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