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沒有動作。
警惕心還在,她不得不防。
考慮到方纔他還拿着刀,想殺了她,她一腳把落在地上的匕首踢開,踢得遠了些。
壓低聲音,扣着他的手腕,微緊。
“我放開你,你別喊,也別動手,可能做到?”
要求有些蠻橫不講理。
畢竟是他的地盤,她卻像是個惡徒般,登堂入室,堂而皇之還提過分要求。
很不禮貌,她知道。
估計此刻他對她的印象糟糕到了極點,以後想要挽救怕是要花更多的心思。
但出於對自身生命安全的考慮,她只得這樣。
她盯着他,觀察着他的反應。
她提了要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森森黑得怖人的眸子在亮堂的燭火下,沾染不上一絲的暖意。
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天日的殭屍白,宛若死人堆裏露出來的粼粼白骨,冰涼得厲害。
觸感也如死人般,無盡刺骨。
不說話,也沒有掙扎。
只是這麼眼神詭譎地看着她,宛若毒到極致的毒蛇般,無聲吐着猩紅的蛇信子。
似是應了,又似是在尋找機會。
反殺的機會。
雲姒不想把和他的關係弄糟糕,所以,她聲音輕了些,語氣也稍稍放緩。
“我不會傷害你,你別怕。”
“情況突然,很抱歉我未經允許就入了你的房間。”
爲了示好,她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地,慢慢地,無比緩慢地,鬆開了他。
往後退,朝着門的方向退去。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這就走,保證不打擾你。”
她擡着手,雙手張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很無害。
一點一點往後退,乖乖地,小心翼翼地。
地面光滑,是用純淨的金銅所造。
光潔無暇的地面映着她的身影,身上髒兮兮的,白裙子都被染成了灰裙子。
鞋子也髒,帶來了外面的灰塵。
得了自由的男人,站在柱前,擡眸,眸色幽漆一片。
身上暗紅色的長衣襯得他的面容白得怖人,像是深藏在洞穴深處,性情陰晴不定的屍王。
指骨修美冷長,燭影下,影子淺淺,淺得近乎虛無。
房間很溫暖,空氣中的薰香也很溫馨。
但對着這裏的主人,身後總不免泛起一股涼意。
冷颼颼,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退到門口,她慢慢開了門,轉身就要跑出去。
身後,他的聲音忽地傳來,淡淡地,無喜無怒,帶着幾分虛無的寡淡。
“你知道怎麼離開麼?”
遠遠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一頓。
下一秒,她轉身。
身子站在門檻外,背後是寒冷的黑,夜裏的風無情地吹過她的裙襬,她的發微揚着,那張勉強幹淨的漂亮臉蛋看過來。
溫暖的光映着她,更軟了。
白皙姝麗的臉蛋,看着更像是小兔子。
軟綿綿,眼眸如星子般光燦明亮。
很乾淨。
“不知道,你……知道?”
話一問出,她就立馬知道了答案。
是了,他是這裏的三哥。
既是這裏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出去。
保不準,他這裏還藏有地形圖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