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濃密的珊瑚爲他做着掩蔽,昏暗的光線做着他的保護色。
那尾冷冰冰,卻又格外與衆不同的人魚,在得了消息後,反應並不大。
至少,從表面來看,珊瑚礁甚至都沒有波動一下。
但很開,無聲的指令下達。
威嚴,不容置喙。
依舊是殘忍,極其毒辣的手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得了指令,那負責傳遞情報的人魚沒多停留。
很快,便離開了這處。
而那幾條守在珊瑚礁石羣前的人魚,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看向珊瑚礁的方向。
自從首領回來了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裏,很少離開。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情緒似乎很不好。
但明明,沒有誰敢惹他。
幾條人魚抓着長矛,都紛紛坐下。
靠在礁石上,都不做聲。
默默地,守着。
而那暗處,不知名的角落——
那尾盈盈泛着柔和光芒的銀輝色魚尾,靜靜地,隱藏在了深處。
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動不動。
只有那微微舒展在深水中的魚鰭,在小幅度動着,預示着他還活着。
有時忽地猛烈拍向地面,像是隱忍了極大的怒火般,震得這一處猛烈一晃。
珊瑚礁石都被震得搖搖欲墜,要被這一力度折斷。
那靠在礁石附近的人魚,剛開始還會被這樣的動靜嚇一跳。
但到現在,他們顯然已經習慣了。
喜怒不定的首領,回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像是被人甩了似的。
什麼也不說,行事更加狠劣,心情也更加捉摸不透。
總有種惱羞成怒了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誰這般作死,惹了他。
好在,他們的心理素質已經強大了不少。
聽到也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坐着。
……
……
……
“阿嚏——”
被關押在冰冷牢房裏的雲姒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她下意識捂住鼻子,揉了揉,還順帶吸了一下。
躺在堅硬的牀上久了,果不其然,腰板又酸又疼,怎麼睡都感覺不得勁。
於是,她一邊揉着鼻子,一邊坐了起來。
赤着足,雙腳處的鐐銬哐啷作響。
清脆沉重,在這靜諡的牢房之中,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被關在這裏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知時間,不分白天黑夜。
也沒有人和她交談,一直都是她一個人。
連飯點時間,都是從傳送口自動送來營養液的。
沒有好喫的飯,也沒有能洗漱的地方。
狹小的房間,悶不透風的黑暗環境,只有一張牀。
長時間待久了,真真是會讓人精神崩潰,難以忍受。
她坐起來,雙腿搭在牀邊,微微搖晃。
像是有些心累,嘆了口氣。
……也難怪,上一個被關在這裏的瘋了。
孤孤單單一個關在這裏,是個人都得瘋。
她低下頭,垂着發,微微抿脣,安靜玩着自己手上的鎖鏈。
單薄的背影,纖細白皙,看起來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似的,無聊地玩着。
自己找樂子。
牆角上方,那安裝着的攝像頭處,靜靜地監控着她的一舉一動,不遺漏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