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什麼？”
大人們談話的功夫，雲姒跟着小奶糰子回到了讀書室裏。
讀書室裏四處依舊是東西散亂的景象。
幾本書被翻開，隨意地丟在地上，上面被塗塗畫畫着，滿是胡亂的塗鴉。
小奶糰子來了讀書室，第一時間就跑到他常待的角落旁。
那裏的櫃子塞着書，平時很少有人會碰。
他把自己很喜歡的幾本畫本都藏在了那裏，像是小松鼠藏着自己格外珍貴的松果般，輕易不拿出來，怕被其他小朋友給弄壞。
雲姒跟着他，看着他從櫃子裏抽出了好幾本繪畫本。
然後，轉身，把本子塞到她手中。
“這個，要帶走。”
他軟綿稚嫩的聲音，慢吞吞。
正是九歲的年紀，個子比她矮上不少。
他仰頭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又黑又圓，像是剛出生的小羊羔似的，亮汪汪。
可愛得不行。
雲姒低頭，目光落及他白淨透着奶氣的臉蛋上。
那乾淨的眼神，沒有防備的單純模樣……
她舌尖微微抵住小虎牙，抑住喉間要溢出來的幾分癢意，勾脣。
伸手，摸摸他手感絕佳的小臉蛋。
微微彎腰，與他平視。
“裏面是什麼？我可以看嗎？”
“……”模樣精緻得像是人偶娃娃的少年，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
她摸他，他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總喜歡這樣摸他的臉，但也沒躲開。
想了想，點頭。
小手伸出來，輕輕地扯住她的衣角。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畫本。”他呼着溫軟的氣，說，“要……拿好，你要記得，幫我帶回去。”
“可以，給你看。”
說話的語氣像是烏龜似的，慢得不行。
明明說得很認真，但總透露出白紙似的單純勁兒。
隨時都容易被騙的感覺。
雲姒嘴角一擡，滿意地揉揉他的小腦袋。
“真乖。”
她笑眯眯誇他。
“……”小少年無聲抿了脣。
像是不太喜歡她這般長輩對晚輩般的誇讚似的。
把她放在他腦袋上的手抓下來，語氣溫吞緩慢，“我不乖。”
小奶糰子，反駁人都是這般，沒有震懾力，可可愛愛。
渾身上下都軟，臉是軟的，手是軟的，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軟的。
看起來好欺負得不行。
雲姒眼含笑意，看着他。
無視了他那句小貓似的，沒有震懾力的反駁，上前，抱住他，把他當成玩具娃娃一樣抱住。
“乖寶，以後也要記得聽姐姐的話，知道嗎？”
她蹭蹭他柔軟的發，聞着他身上棉花糖似的柔軟的香，循循善誘。
“姐姐永遠是對的，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不知道？”
所謂養老公，就是要從小抓起。
小時候教育好了，長大了之後……
“不好。”
他被抱着，腮幫子微微繃起。
是個有脾氣的人。
難得，拒絕了她。
“……怎麼能不好呢？”她鬆開他，捧起他的臉。
“乖乖，我可是你姐姐呀。”
“……”有脾氣的奶糰子似乎哼了一聲，把臉撇向一邊。
不說話。
無聲地，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