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奇怪的阿姨,說她害死七個寶寶,但不是她的錯,所以求上帝爺爺再給她一個寶寶。”
“然後神父爹地就說,必須要把孽債還清纔行。”
小淑嫺問,“小哥哥,神父爹地總說孽債,孽債是什麼東西。”
“是你做的壞事。”Adderley解釋。
小淑嫺詫異,“原來是這樣,那小哥哥做過壞事麼?”
Adderley揚脣笑道,“世界上沒有不做壞事的人。”
“不可能,我就沒做過壞事。”說着小淑嫺聲音弱了下來,“好吧,我偷喫過神父爹地送給上帝爺爺的點心。”
而後,小淑嫺又高聲,略帶着自豪說到,“神父爹地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他是上帝爺爺的信徒,絕對不會做壞事的,否則上帝爺爺就會不喜歡他。”
Adderley笑,沒過壞事?
他不信。
這世界上充斥着道貌岸然的人。
是夜,小淑嫺回去了,Adderley喫完晚餐,躺在牀上。
神父走過來給Adderley身上其他傷口換藥。
“住在這裏還適應麼?”神父隨口問。
Adderley頷首還不錯,“能方便問一下,小淑嫺是你的親生女兒麼?”
神父笑笑,“爲什麼這麼問。”
神父雖然長相偏西方,但也有些東方人的面孔。
他其實是東西方混血。
小淑嫺其實也帶着一些混血的感覺,只是東方特色更多一些。
倆人看起來,還真有些父女像。
這麼多年來,也很少有人問神父這個點問題。
Adderley說,“好奇。”
神父說,“小淑嫺是個孤兒。”
“哦。”Adderley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問,“當初我好像看見傑西叔叔的,抱着一個孩子離開。”
“什麼時候,傑西他有孩子?”神父故作不解,而後笑笑,“應該不可能,要是有孩子,他應該陪在孩子身邊,怎麼會陪我在這麼多年。”
Adderley其實也只是試探,當初他只是看到背影,傑西懷裏似乎有些鼓,聯想着小淑嫺,他纔會試探地問這種問題。
而神父的反應倒也正常,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Adderley說,“傑西叔叔,對小淑嫺可真是好。”
神父剛好給Adderley換好藥,他說,“大概是因爲他們都是孤兒吧。”
傑西是孤兒,所以當初纔會被組織裏的人找到,培養成殺手。
“好了,不早了,睡吧。”
神父將燈關上,在黑暗中,Adderley突然問道,“神父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神父回答,“你只是一個孩子。”
Adderley脣角習慣性地掛起笑,可在黑暗中,卻多了幾抹苦澀。
孩子?
這個詞除了生理和身體與他貼近,其他方面,似乎早就和他沒關係。
又過了幾天,Adderley的腿能下地。
他不再窩在房間裏聽淑嫺講故事,而是來到教堂,找個角落坐下,看着來來往往的信徒。
小淑嫺也跟着來,“小哥哥,也是想聽叔叔阿姨們的故事麼?”
Adderley拿着聖經,邊翻看,餘光邊看向,每一個走進來的人,隨後迎合說,“對啊。”
“那我在這裏陪着小哥哥。”
小淑嫺畢竟是孩子,沒過一會,聽着那些朗誦聖經的聲音,她便打瞌睡。
小腦袋搖晃着。
Adderley看着有趣,卻也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要是軍火商真的是信徒,那一定會來這裏。
凡是殺人見過血的,就算是隱藏得再好,身上也會帶着一股戾氣和兇狠。
Adderley感覺,若是那個人出現,他應該能遇到。
忽然一股殺氣傳來。
只見一箇中年男人快步走進來,朝神父奔過去,“我要殺了你這個廢物。”
他掏出刀,直朝神父刺去。
神父後退躲過,“你先冷靜一下。”
“去他的冷靜。”男人的刀再次揮向神父。
這次距離近,神父躲閃不及。
要是真的被刺到,神父很可能殞命。
千鈞一髮之際。
一聲響槍,打破所有信徒的尖叫。
神父臉上滿是鮮血,但不是他的,而是拿刺刀的男人。
子彈穿過他的腦袋,射向對面的牆上。
男人死了。
倒在神父懷裏。
小淑嫺被驚醒,看到眼前一幕,嚇了一跳,立即跑到神父面前,急切道,“神父爹地,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嗓音裏帶着哭腔。
神父滿臉是血,在小淑嫺眼裏,就像是死了一般。
她哭,想將壓在神父身上的男人搬走,可她的力量太小,“神父爹地,我再也調皮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嗚嗚嗚,神父爹地。”
傑西從外面走進來,將男人從神父身上移開。
神父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全是血。
他頓住,神色凝重,看向遠處坐着的Adder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