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希吐出來的血,彷彿都化成赫連夜瞳孔裏的紅。
血腥,殺戮,無盡的寒意。
這時傅寧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赫連夜。
“阿夜……”傅寧希握住赫連夜的手。
一片的冰涼。
赫連夜反手握住她,另一隻手撫摸着傅寧希被鮮血浸染了的臉頰。
“姐姐,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赫連夜聲音沙啞,眸子的紅,越發妖冶。
危險。
動物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地出現應激反應。
傅寧希現在便是這種感覺,身體忍不住顫慄起來。
就連赤鏈蛇也是,緊緊地纏着傅寧希的手腕,齜着信子。
赫連夜俯身,親吻着傅寧希血紅色的朱脣,“乖。”
“阿夜。”傅寧希道。
赫連夜眼中的紅逐漸褪去,似乎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臉上滿是歉意,“姐姐,是不是嚇到你了。”
傅寧希搖頭,問,“你今天去了哪?”
赫連夜情緒明顯不對,再加上剛纔赫連夜身上還帶着血。
傅寧希猜測,可能在外面遇到什麼事情,回到後又看到她流血,所以才被刺激到。
赫連夜沒有說,拿着紙巾給傅寧希擦了擦血,“姐姐,無論這世界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守在姐姐身邊。”
傅寧希擰眉,沒有再問。
是夜。
傅寧希已經不再流血,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乾淨的。
她躺在牀上,赫連夜從後面抱住她,腦袋抵在傅寧希的肩膀上。
“姐姐……”赫連夜喊着,目光裏流露出一絲脆弱。
傅寧希雖然背對着赫連夜,可也能感覺到赫連夜的情緒。
她沒有轉過身,只是讓自己的後背,更加貼着赫連夜,算是無聲地給着赫連夜安慰。
翌日。
傅寧希收拾好後,準備去茅草屋,可在去的路上。
傅寧希察覺到一絲地不對。
以往,傅寧希去的時候,總是能在路上,遇到幾個正在玩泥巴的小孩。
可今天這條路非常安靜,就連之前做農活的人都沒有。
各家各戶緊鎖着大門。
傅寧希擰眉來到山上。
華正道此刻正坐在茅草屋的院子裏,見傅寧希過來,他道,“昨天忘記和你說了,這兩天不要隨便出門,那東西要出來了。”
傅寧希問,“什麼東西?”
“一個徹底獸化了的人,非常的強,現在的你,打不過他,不過他每年,也只在快要聖誕節的這兩天出現,也不會闖進人的家裏,但不能在街上游蕩,否則就會被喫掉。”
華正道的解釋,在傅寧希聽着,就像是神話裏纔會出現的人。
可華正道一臉正色,再看那些村民。
傅寧希也不得不相信華正道說的話,於是下山回家。
赫連夜已經走了,這兩天他確實很忙。
只是赫連夜應該不知道那獸人的事情,否則也不會不提醒她。
傅寧希心想,準備給赫連夜打電話,提醒他一下,忽然外面的天空陰沉下來。
彷彿要下雨一般。
傅寧希播下號碼,來到窗戶前,準備關上窗戶。
卻見外面街道上,閃過一個巨大的黑影。
從那個方向裏,還傳來響鈴聲,可轉身又消失不見。
赫連夜的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傅寧希皺眉,是巧合麼,她將窗戶關上,再次把電話回撥過去。
這次有人接聽。
“姐姐,怎麼了?”赫連夜問,聲音很平常。
傅寧希把獸人的事情說了,赫連夜聞言歉意道,“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確實有獸人,不過不是喫人,是傷人,當地村民以訛傳訛,所以逐漸變成現在這個版本。”
“姐姐不用害怕,正好姐姐最近學醫比較辛苦,就在家好好休息。”
傅寧希說,“好。”
對於赫連夜的解釋,傅寧希並沒有懷疑什麼,打開客廳的燈,傅寧希拿起醫書,繼續看着。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來越大。
漸漸地傅寧希坐不住,打開窗戶往外看。
大風已經卷起地上的風沙,怪物不一定會出現,但暴風雨應該會有。
赫連夜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來。
傅寧希將窗戶再次合上,拿出手機,也沒再看赫連夜給他發什麼消息。
應該是事情沒有辦完。
只是外面風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聽得傅寧希有些心神不寧。
“救命……”求救的聲音是在外面傳來,非常地小。
傅寧希眸子一擰,立即來到窗前往外看去。
只見狂風中,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抱着一棵不算粗的樹,一副隨時要被吹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