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阮木笙尋了半天,也沒看見阮蔓雪的人影。
雖然阮蔓雪驕縱了些,但也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他自然會放心不下。
轉了一圈,見遲遲尋不到人,他皺着眉,打算撥個電話試試。
誰知他這邊電話還沒撥出去,拐角突然有個人影匆匆走來。
對方許是沒察覺這邊有人,走的急迫了些,竟一下子撞到了阮木笙身上。
“啊……”
女人驚呼了一聲,朝着地上摔去。
阮木笙眼疾手快,迅速將人攬住,“這位小姐,那沒事吧?”
“沒,我沒事。”
穿着侍應生服裝的女人輕聲道了句,一擡眼,有些泛紅的眸子裏劃過錯愕,“是你……阮先生……”
阮木笙怔了下,輕微頷首,“韓小姐。”
上次蔓雪曾提起過韓悅的身份,語氣之中滿是鄙夷。
後來,天元事務所出事的傳言,他也聽說過兩句。
只是……韓悅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打扮成了侍應生的模樣?
他念頭剛落地,韓悅就輕聲道,“謝謝你阮先生,剛纔若不是你扶住我,我肯定要摔倒的。”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阮木笙回過神,說,“韓小姐沒摔倒吧?能自己站穩嗎?”
說着,他就收回了扶住身側的手。
韓悅點着頭,誰知剛站穩,口中就“嘶”了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他懷裏跌去。
阮木笙猝不及防,被她撲了個正着,他慣性再次伸手將人扶住。
“韓小姐怎麼了?”
“我……我可能是扭到了腳,一時怕是走動不了了。”
韓悅蹙着眉,好像很痛苦的模樣,再加上她泛紅的眼眶,還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咬着脣瓣,擡眼看向阮木笙,“阮先生,我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樓上的房間啊?”
阮木笙微愣,臉上劃過遲疑之色。
看出他的猶豫,韓悅的眼神瞬間黯淡幾分。
她自嘲的笑了下,“瞧我,都忘記了。我的身份不光彩,有不少人都厭惡我,若是阮先生跟我走在一起,恐怕也會遭遇非議。我還是……不麻煩阮先生了。”
她話語透着幾分委屈求全,加上紅着眼眶,像是遭遇了什麼欺負。
他想了想,斟酌着問,“其實我剛纔就想問,韓小姐,爲何會穿着侍應生的服裝?”
韓悅早就準備好了答案,聽了這句,眼眶裏溢出淚珠。
她垂下眼,低聲說,“這件事情,說來也叫我難以啓齒。我想,阮先生大概也聽說過我的事情,或許在你們看來,我是個爲了金錢不擇手段的女人,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走投無路。否則的話,哪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願意受人家唾罵。”
“趙元出事後,有不少他以前開罪過的人來找我的麻煩。我本來是想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可其他公司沒人要我,我只能到這來當侍應生。但……或許是因爲以前那些事情,與我一同工作的人,都很討厭我……”
她像是說不下去了,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成串的落下。
雖然她沒說完,但也能叫人猜到後續。
無非就是收到了同事排擠欺負,纔會紅着眼眶匆匆跑過來,又正巧撞上了他。
韓悅哭完,輕輕將眼角淚痕抹去,啞着嗓音道,“不好意思啊,阮先生,讓你聽我說了這麼多無聊的事情。不過謝謝你,還願意聽我說話。”
頓了下,她垂下頭說,“我就不打擾阮先生了,再見。”
她剛走兩步,就忍不住白了臉。
阮木笙猜測,估計是她剛剛扭傷腳的緣故。
雖然她身份的確不光彩,但畢竟是個柔弱的女人,又還懷着孕。
人對於弱者都有同情心,阮木笙自然也不例外。
他聽說趙元做了不少惡事,但最起碼,韓悅和她腹中的孩子無辜。
猶豫了下,他才道,“還是我扶韓小姐走吧。”
韓悅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眼睛裏劃過一抹錯愕,以及受寵若驚。
她咬咬脣,“那……不會耽誤阮先生什麼吧?”
“沒事,待會送完韓小姐,我在去忙也不遲。”
阮木笙想着,都過了這麼久,蔓雪的氣也應該平復了些。
待會回宴會廳,再給她打個電話。
韓悅笑了下,剛剛哭過的眼睛還亮晶晶的,“那就麻煩阮先生了,謝謝你。”
阮木笙頷首,扶着她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走廊很快靜了下來。
此時,宴會廳。
喬以軒掃了下遠處賓客,擡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楚律邢雖然正跟合作商說着話,但注意力也落在她身上。
瞥見她的動作,他和對面人低語了幾句,就走回幾步,緩聲問,“以軒,是不是頭又疼了?”
“沒有,就是有些犯暈。”
大概是因爲宴會廳裏的人太多,難免嘈雜了些。
聞言,楚律邢道,“那我帶你先去休息室坐會,那裏清靜些。”
喬以軒視線掠過一處,“那你不是還要跟人談工作上的事情嗎,會不會耽誤什麼?”
“不會。”楚律邢搖了下頭,“合作的事情,不會因爲宴會上三言兩語就定下,後續還需要進行深談,改日挑選個合適的時間地點就好。”
聽了這話,喬以軒便也沒再推辭,點點頭,跟着他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室內氣氛靜謐,隔絕了宴會廳裏的紛亂,茶几上還擺放着茶水糕點。
漸漸的,喬以軒犯暈的頭也緩過來幾分。
她抿了口茶水,掀眸看向對面容顏俊朗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視線,楚律邢掀眸,神色透出疑惑,“怎麼了?”
“沒什麼。”
喬以軒抿着脣,輕輕搖頭。
她只是,惦記着昨晚楚母的話。
楚律邢馬上就要過生日,她有心準備份禮物,
可思索許久後才發現,她好像……根本不清楚楚律邢喜歡些什麼……
她嘴上說着沒事,可臉上神色卻並非如此。
楚律邢眸光輕微閃爍,正想開口,就聽一串手機鈴聲忽的響起。
他垂眼掃了下屏幕,很快接起。
聽了兩句,深邃的眸子不禁眯了眯。
幾秒後,他才沉聲應下,“好,我知道了。”
等他掛了電話,喬以軒才疑惑着問,“怎麼了律邢,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