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在這停吧。”喬以軒沉聲道。
出租車司機立即踩下油門,好心勸說,“小姐,我看你大着肚子,前面那麼多人,手裏不是拿着雞蛋,就是拿着石頭的,要不你換條路走”
“謝謝師傅,不用。”
喬以軒付完錢,拉開車門。
司機見狀也不好再勸,車子緩緩倒退,開出盛悅華府。
喬以軒凝眸,抿着脣,往人羣的方向走去。
“黑心企業家,草菅人命!”
“人血饅頭,喫的香麼”
“就不怕遭報應麼!”
“還我兒子的命,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儈子手!”
衆人怒罵着,朝阮家不是扔石頭,就是扔雞蛋,甚至有人拿着噴漆在阮家的牆面上噴上儈子手三個鮮紅的大字。
喬以軒頓足,視線落在那幾個字上,眼眶陡然一紅,雙手緊攥成拳。
抑制不住地怒火,讓她身子忍不住地發抖。
難怪阮母不讓她回來,原來是怕她看到這一切。
可阮家人明明是無辜的,憑什麼遭受這些無妄的詆譭
喬以軒胸膛劇烈起伏着,她挺直腰背,穿過人羣一步一步地朝阮家走去。
“誒,小姐,你懷着孕,還是別靠近了,看着我們幫你出氣就行。”一個婦人拉住喬以軒的手腕。
喬以軒淡淡看她一眼,便甩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終於走到門口,喬以軒拿出鑰匙打開門。
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她在拿鑰匙開門,她是阮家的人!”
頓時,數不清的雞蛋便朝喬以軒扔過去。
“原來是這家的媳婦,還給這家人生孩子,將來還想小孩繼續禍害人嗎,真是隻要錢不要臉!”
啪啪啪。
雞蛋砸在頭上,碎裂,雞蛋液順着頭髮,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喬以軒聞到一股腥臭味,從鼻尖涌入肺裏,令她差點乾嘔。
但她強咬住牙,面無表情地擰開門鎖。
有人想要也衝進去,喬以軒擰眉,差點被推倒。
“天啊,喬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傭人從窗戶發現喬以軒竟然來了,立即奔出來,將那些人推出門,再拉着喬以軒進入後,用力關上門。
“以軒……”
阮母從別墅裏,也小跑着出來,見到渾身滿是蛋液的喬以軒,霎時眼眶紅了。
阮母走上前,撥弄着喬以軒臉上的蛋液,哽咽道,“不是讓你別回來了麼,怎麼還是回來了。”
“媽,讓您受委屈了。”喬以軒扯出一抹笑。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受委屈的是你纔對。”
阮母自己被雞蛋砸,心裏都沒有這麼難受,她擡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道,“好了,我們快進屋吧,清理一下。”
喬以軒點頭,跟着阮母走進屋裏,來到浴室。
“我幫你洗吧。”阮母說道。
喬以軒搖頭,“不用了媽,我自己來。”
“那好吧,有什麼事,你叫我。”
喬以軒頷首。
阮母轉身走出去,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扶着牆,捂着臉,無聲的哭泣。
浴室裏。
喬以軒脫掉滿是蛋液的衣服,打開噴頭,然後閉着眼睛,迎着水流,讓身上的蛋液,一點點被沖刷掉。
片刻後,身上的蛋液被沖刷乾淨。
但縈繞在心口的那股腥臭味,卻始終揮散不去。
而外面石頭砸牆的聲音始終沒有斷過。
這是楚律邢給她的羞辱,更是給整個阮家人的羞辱。
喬以軒陡然睜開眼睛,無盡的憤怒,瀰漫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