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晚夏,天氣還有些炎熱。
但站在病房外的女人們,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們的肚子,或平攤,或隆起,面色上都帶着一絲凝重。
因爲她們來做人流手術的。
喬以軒也不例外,她穿着一身灰色長衫,帶着帽子,還有口罩。
這是林薇薇要求的。
人流後,如同做月子,受不得一點風。
當然這些都不是喬以軒所在意的,她所在意的……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輕輕地攥了下五指。
“8號,喬以軒,可以進來了。”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以後喊道。
喬以軒深吸了一口氣,起身。
“以軒……”林薇薇握緊喬以軒的手,擔憂的看着她。
“沒事。”
喬以軒的緩緩鬆開林薇薇的手,接着走進手術室,躺在病牀上。
“現在要給你打麻醉,你放輕鬆。”麻醉師道。
喬以軒頷首,身體儘量放鬆,但還是有些怕,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緩緩,她感覺到有針頭刺入的自己的皮膚,接着,麻藥藥緩緩流入體內。
神經開始變得遲緩。
黑暗中。
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的寶寶,正睜着一雙失望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似乎在問她,爲什麼不要他。
可,這不是向南的孩子。
她不能讓阮父阮母在失去兒子後,再受打擊。
對不起。
連日來,喬以軒一直壓抑在心頭的一句話,終是隨着意識消散。
片刻後。
“以軒,以軒。”
恍惚中,喬以軒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林薇薇那關切的面容。
“結束了”喬以軒嗓音沙啞的問。
林薇薇緩緩點頭。
喬以軒眸色微沉,手伸向自己的小腹,那裏依舊平坦,就像這裏從未有過一條小生命。
但此刻,卻是真的完全沒有了。
喬以軒眸光暗沉,起身。
林薇薇扶着喬以軒下牀,走出病房。
夜晚。
女醫生做完手術,回到辦公室,喝了口水。
這時手機響,是自家老公打來的。
女醫生笑着接起,還沒說話,叩叩,敲門聲響。
女醫生回頭說了聲進,阮青書走進來,微笑問,“醫生,請問我弟妹的手術怎麼樣了”
女醫生笑了笑,“放心吧,沒有成功。”
阮清書輕籲一口氣,笑容溫潤,“那就謝謝醫生了。”
“沒事,回去好好開導她吧。”
“嗯。”
阮青書很快離開。
女醫生重新拿起手機,“喂,老公。”
那頭疑惑,“剛剛是誰,謝你什麼。”
女醫生笑了笑道,“剛剛有個要流產的女人,她的大哥來找我,說她和他弟弟鬧彆扭,非要打掉孩子,所以拜託我,能不能假裝做手術,但並不是真的流掉孩子。”
“我忖了忖就答應了,因爲那個女人天生子宮壁薄,如果這胎流了,就很難再懷孕了。”
“所以我最後,就沒真的做流產手術。”
那頭微訝,“你這樣,不是騙人麼。”
“所以我這不是偷偷的麼,你也別給我亂說,再說,能夠避免的誤會爲什麼要流掉一條小生命,你當流產好玩啊,也是傷身的……”
女醫生嘀嘀咕咕,許久才掛了電話。
而另一頭,喬以軒回到酒店。
林薇薇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你決定好了,明天就回阮家,告訴阮父阮母你孩子不小心流掉的事”
喬以軒點點頭,“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既然都是面對,不如趁早。
林薇薇嘆息一聲,握緊喬以軒的手,“好,我陪你。”
翌日,醫院。
兩人就坐飛機回到景都。
剛下飛機。
阮青書便站在機場口,朝她們倆揮手,“以軒,林小姐,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