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你幫我也拍幾張。”
楚律邢脣角勾笑，突然攬過傅西爵的肩頭，朝着攝影師笑。
攝影師趕忙摁下快門。
“我瞅瞅拍得好不好。”
楚律邢走過去，攝影師趕忙把相機遞給楚律邢。
楚律邢接過，放大，看得卻是前幾張林薇薇和傅西爵的合照。
只見林薇薇的笑是一張比一張僵。
傅西爵的臉也是一張比一張沉。
這可有意思了。
楚律邢笑了笑，把相片返回，然後還給攝影師，接着走向傅西爵，盯着他直瞧。
“你做什麼。”傅西爵眉心輕擰。
“沒，就是發現件有意思的事，我在想，要不要掀開來說。”
傅西爵睨他，“你玩打啞謎”
“呵呵呵。”楚律邢把手搭在傅西爵的肩頭，“是不是啞謎，我不確定，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你應該猜不到。”
傅西爵沒空陪他玩，擡手看了看手錶，離婚禮儀式還有半小時，而賓客已經大部分都來了，剩下的時間，心雅需要換另一套大拖尾的婚紗。
伴娘就是傅西爵的祕書，傅西爵讓祕書陪心雅去換妝，自己則留下迎接剩下的賓客。
心雅離開。
楚律邢又追着傅西爵問，“你真不想知道我剛剛在說什麼”
“沒興趣。”傅西爵嗓音淡漠。
“你這麼不可愛怎麼會生出小天這麼可愛的兒子。”
楚律邢低頭摸摸小天的頭，“小鬼，是不是覺得你爹地其實很無趣，還是楚叔叔我瀟灑倜儻人見人愛。”
小天做了個鬼臉，“楚叔叔你真的太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啦，我爹地這叫內斂，纔不像你，笑得像只狐狸。”
“你這是在誇我麼。”楚律邢也不生氣，還把狐狸當成了讚揚。
“原來當律師的都是百毒不侵，看來楚叔叔未來的女朋友一定很憋屈。”
“哈哈，誰當我女人肯定很幸福，我可比你爹地會哄女人。”
楚律邢說完還撞了撞傅西爵的胳膊，“怎麼樣，承不承認，你要不是長了這麼張俊臉，哪個女人受得了你的冷冰冰，我可不同，我就算長得醜，這張嘴也能泡出一個阿拉伯公主來。”
“嘔……”
小天這次真的受不了了，轉身跑去找林薇薇，“壞阿姨，我跟你說，剛剛楚叔叔有多不要臉……”
傅西爵看着小天跑向林薇薇，眸光定住。
林薇薇聽了似乎覺得難以置信，那眸子瞠得老大，片刻失笑，笑得咧開了脣角。
她還把小天抱在腿上，，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就像綁在木椅上的滿天星，眼裏綴着星星。
“其實你不覺得林薇薇比心雅漂亮麼，更自然，更真實。”
楚律邢突然開口，來了一句。
傅西爵扭頭蹙眉，“心心是最美的。”
楚律邢翻白眼，“你這叫先入爲主，但往往執念太深，會讓你忽略其他，但這種最美的感覺，可能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束縛，你懂我的意思”
傅西爵擰眉，“你在說什麼。”
“你這情商。”
楚律邢無語，“非要我把話挑明麼，其實，你應該沒那麼喜歡現在的心雅吧”
傅西爵面色驟冷，“你今天吃錯藥了”
“是你心藥喫太猛了，其實你喜歡的是林……”
“傅總，儀式還有20分鐘就開始了，我和你對一下稍後的流程吧。”
司儀突然走上前，手裏拿着滿滿當當的稿紙。
“嗯。”傅西爵轉身，接過司儀手裏的紙，一起討論着之後每一個環節需要注意的點。
楚律邢無語望蒼天。
轉眼看到林薇薇牽着小天離開了席位區。
立即跟上道，“林小姐、小天，你們要去哪。”
林薇薇扭頭，笑了笑，“你好楚律師，要上洗手間，我陪他去。”
“那我也一起吧。”
楚律邢雙手插兜，露齒一笑。
林薇薇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楚律邢勾脣，“林小姐莫不是覺得我很帥”
林薇薇嘴角微抽，還真像剛剛的，很臭屁。
而且，怎麼都無法和之前在法庭上犀利逼人的楚律邢聯繫在一起。
楚律邢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又笑，“人生苦短，按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活，這世上從來沒有條條框框，只有無力跳出框架的人。”
林薇薇愣了愣。
一時有些沒聽明白，但半餉，她聽明白了。
人爲什麼會有壓抑感呢，因爲做的事並不是自己想做的。
就像很多人跳不出明明不喜歡卻必須做的工作。
就像很多人守着明明已經沒有愛卻還勉強的婚姻。
說到底，是沒有那個跳出去的能力，更怕，自己即使跳出去了，也沒有原來好。
可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有能力跳出框架的人。
就像她，怎麼都跳不出與易司宸的這場婚姻。
“林小姐，你其實喜歡西爵吧”
楚律邢突然低聲一句。
林薇薇眸眸，覺得自己耳膜好像被驚駭震過。
她回神，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三人已經來到了酒店的洗手間。
而小天已經進去了。
此刻她和楚律邢是站在走廊外。
楚律邢的聲音很輕，卻輕得恰好能夠讓她聽到，然後，激起千層浪。
“楚律師，你在開什麼玩笑。”林薇薇收起表情，不自然地笑。
楚律邢盯着她，“我看到了，易司宸和你拍親吻照的時候，你越過易司宸，一直看着西爵。”
林薇薇心跳漏了一拍，“楚律師你在說什麼呢，你看錯了吧。”
楚律邢拿出手機，“我用單反拍的長焦，這是你當時的表情。”
林薇薇瞳眸縮了縮。
照片裏，竟然真的是她，她越過易司宸，看着傅西爵，那眼神憂傷而溢着幾分痛楚。
她慌亂了一下，說，“我當時眼裏正好進了沙子，很難受。”
“既然難受，怎麼不讓易司宸幫你吹出來，一直盯着西爵，難道沙子能出來麼。”楚律邢毫不遮掩，律師的咄咄逼人在這一刻凸顯。
林薇薇五指緊攥了一下，說，“楚律師，我扭頭看向傅總方向的時候，沙子已經出來了，只不過，海風大，我眼睛難受，才一直朝着逆風的方向看，但我其實，並不是在看傅總，還請你不要誤會。”
“呵。”
楚律邢笑了下，“沒想到林小姐口才也不錯，也是，林小姐一看就是聰明人，但什麼原因讓你明明不愛易司宸了，還和他在一起呢，我真的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