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不甘的離開。
張繡聽到動靜醒來,她緩緩坐起身,看見周圍人,都在看她,不由得有些奇怪,而後發現自己懷裏沉甸甸的。
低頭看,是麪包牛奶,還有雞蛋。
這些食物,她每天都能領到。
卻從未喫到過。
張繡擡頭看向小淑嫺問,“是你給我的嗎?”
小淑嫺撅嘴,“我替你領的,不用謝,也不能還給我,我會生氣的。”
說着她亮起自己並沒有什麼威懾力的拳頭。
張繡抱着懷裏的食物,哽咽住,她點點頭,急忙喫着這些食物。
喫到噎住了,咳嗽了,還在喫。
有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小淑嫺砸吧砸吧嘴,強行忍住餓意說,“阿姨,不用喫得那麼快,又沒人跟你搶。”
張繡點點頭,嘴巴塞得滿滿的食物。
不一會,東西全部喫完。
她抹了抹嘴,把嘴角邊的碎屑,都吃了,這才說道,“謝謝你了,小姑娘。”
小淑嫺揚起小腦袋,“我只是幫你領的,又沒做什麼。”
張繡可是知道這個救助站的規則,她笑笑的,“謝謝。”
小淑嫺被看得不好意思,她說,“不過阿姨,你有手有腳的,爲什麼要留在這裏,你可以工作,自己賺錢,買喫的。”
雖然小淑嫺一直生活在教堂裏,可她卻知道。
人所有的食物,和衣服,都是靠自己勞動換來的。
而不是像這些人一樣,等着別人投喂。
小淑嫺在教堂的時候,也是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神父減輕負擔。
張繡笑容僵住,“我……”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最後化爲苦笑,“所以都是我們咎由自取。”
要是從來沒踏入這裏還好。
不用勞動,逃避現實的中種種。
並且還有那個東西可以喫。
這足以讓很弱人,逐步的放棄可一些作爲人的本能。
所以真正控制人心的,其實根本不是那些食物。
而是……
小淑嫺不明白張繡複雜的情緒,她說,“神父爹地說,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那壞頭領死了也以後,城鎮都變好了,阿姨,你可以去小鎮上找工作,一定會找到很好的工作,最起碼能喫飽飯。”
說完,小淑嫺回到Adderley面前。
張繡站在原地,緊抿着脣,神色複雜。
喫飽飯?
哪有那麼簡單。
早上的小插曲過後,一切彷彿又變得風平浪靜。
中午時候,小淑嫺領到自己今天的第一頓飯。
而且還不是牛奶和麪包,這次是盒飯,裏面有青菜。
剛想喫。
Adderley卻抓住她的手腕說,“青菜上有蟲子,髒死了。”
將小淑嫺的盒飯奪過,連帶着自己的也扔進垃圾桶裏。
立即有人湊過去搶。
小淑嫺肚子咕咕叫,“小哥哥我餓,你爲什麼要扔我的飯。”
Adderley摸摸小淑嫺的腦袋,“你想喫蟲子麼?那玩意可髒死了。”
“我……”
“咕嚕咕……”
肚子的叫聲代替小淑嫺的回答,她撅着嘴,“小哥哥壞。”
轉過身背對着Adderley,第一次對Adderley生悶氣。
她沒注意的是,Adderley面容上的嚴肅。
周圍人,在喫飯時候,表情的猙獰和癡迷。
這根本不像是喫飯。
“有意思。”Adderley低聲呢喃着,脣角勾出玩味的笑。
要不是這東西,他花費很大代價戒掉了。
此刻大概也和這羣人一樣吧。
沒錯,今天的飯菜裏,加了毒品。
Adderley本來不知道,可看着那些人急不可耐的神情,他立馬猜出來不對。
果然,這所謂的救濟站,不過是有錢人的遊戲。
這些呆在救濟站的人,不過是,有錢人看起的籌碼。
神父知道這件事麼?
Adderley忽然很想看到,那個對所有人都溫柔的神父,知道這個以爲能感化他和小淑嫺的地方。
其實是人間煉獄時候模樣。
那一定很精彩。
今天飯菜裏面加了東西,所有人都喫得格外的快。
有地躺在地上,用衣服擋住,自己瘋癲的表情。
有地去了小樹林發泄自己的興奮。
還有的,竟跳起舞來。
就連張繡,也背對着一處樹根,傻笑着。
此時此刻,說是羣魔亂舞,也不爲過。
小淑嫺察覺到不對勁,害怕說,“小哥哥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Adderley笑着問,“你還想喫帶毛毛蟲的青菜麼?”
小淑嫺後知後覺意識到,問題出現在青菜身上,她急忙搖頭,“不想吃了。”
想將小腦袋埋在Adderley懷裏,Adderley伸手手指,抵着小淑嫺的額頭,將她推出去。
回去後,你可要把在這裏見到的一切,詳詳細細地告訴你的神父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