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他一個瘸子在神父面前,毫無話語權。
神父走了,連頭都沒有回。
小淑嫺想追上去,但卻捨不得身後的Adderley。
不到一會的工夫,小淑嫺得眼淚便汪汪的,眼眶也跟着紅起來。
那小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立即引起幾個衣着襤褸人的注意。
Adderley眼底掠過煩躁,他沒心情去管小淑嫺,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給自己平添幾分麻煩。
但傑西,那傢伙可對小淑嫺寶貝着,也不好對付。
“過來。”Adderley朝小淑嫺招手。
小淑嫺打着哭嗝,小跑着到Adderley身邊,“小哥哥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小哥哥的。”
稚嫩的預期,單純的面孔。
這副模樣,像極了當初夏麗傻了時候的模樣。
明明什麼都不懂,明明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一心想要保護他。
心不可抑制的柔軟。
只因那一分像夏麗。
Adderley的語氣柔和了一些,他說,“這三天,好好待在我身邊,哪都不許去。”
小淑嫺點點頭,“可是小哥哥,我上廁所怎麼辦。”
Adderley……
“再說。”
救濟站有一個供休息的小房子,裏面住的都是衣着雖然襤褸,破敗,但幾乎都是身強體壯的人。
而在放在外,躺着的皆是老人和小孩,以及一些,模樣普通的女人。
Adderley和小淑嫺穿得乾淨,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剛纔衣着襤褸的人,視線依舊沒有從小淑嫺身上移開。
無論哪個階層,都有人,有着最醜惡的慾望。
只是越高階層的人,越善於將醜惡隱藏在西裝革履的皮囊之下。
而越是底層的人,越是將這種醜惡得淋漓盡致地展現。
Adderley帶着小淑嫺來到牆根下。
這裏稍微陰冷一些,但好在人少。
當然最重要的是,牆根後面就是小樹林,真有事,往小樹林裏跑,能安全一些。
再就是喫飯問題,他們沒有錢,只能等着救濟站發放的飯菜。
又或者,他們可以自己走回教堂。
救濟站位於郊區,離教堂有段距離。
Adderley腿上的傷還沒痊癒,要是想走回去,完全是給自己找罪受。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腿廢掉。
Adderley擡手指着遠處的木棍說道,“撿給我。”
小淑嫺擦擦眼淚,乖巧地跑過地跑過去,撿起木棍,遞給Adderley。
木棍大概有一米長,小孩手腕那般粗。
Adderley將枝丫部分扯斷,把尾部放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磨,就像是在打發無聊的時光。
咕嚕嚕。
Adderley聞聲,看向小淑嫺的肚子。
小淑嫺捂着肚子,有些害羞,又有些委屈,“肚肚不爭氣。”
怎麼就餓了呢,還發出這種聲音。
在小哥哥面前丟死人了。
Adderley看眼天色,太陽還在半空中,剛過正午。
應該已經發完一次救濟餐。
下一頓要等到晚上。
“忍一忍。”Adderley說,繼續磨着木棍。
“哦。”小淑嫺有些失落,她撐着腦袋坐在Adderley身邊,目光緊盯着木棍,試圖讓自己忘記那種飢餓感。
可,一道肉香傳來。
小淑嫺的嘴巴里,自動分泌出唾液。
擡頭看去。
穿着黑大衣,長得乾瘦,牙齒很黃的中年男人,拿着一隻泛着油光的大雞腿走來。
“小姑娘餓了吧,要不要喫雞腿。”
小淑嫺看着雞腿,嚥了咽口水,可看着男人一臉猥瑣的模樣,她下意識地感覺害怕,她說,“不用了叔叔,您自己喫吧。”
男人朝小淑嫺逼近,“叔叔不餓,你喫吧,不要不好意思。”
我不用。
小淑嫺臉色發白,小身軀檔在Adderley面前。
男人說,“喫吧,吃了我的雞腿,就是我的人。”
他伸出乾枯的手,準備抓住小淑嫺的手,將她帶走。
這麼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他好久沒有品嚐到。
舔着嘴脣,眼底裏盡是貪婪的慾望。
周圍人見此,除了偶爾有幾個稍微年輕的人,表現出一點憤怒外。
剩下的人,淡漠着完成自己的事情。
在這個救濟站,都是老弱病殘,只能依靠別人維持生活的人。
就算是螻蟻,也能將他們碾碎。
冷漠有時候,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小淑嫺急哭了,將男人收排開,“你別過來,我不喫你的雞腿。”
男人舔着大黃牙,笑,“別跟叔叔客氣。”
他再次逼近,身上散發的惡臭,聞得人心底發慌。
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抓住小淑嫺的胳膊,容不得她甩開,“來跟叔叔去那邊的小屋子,喫雞腿。”
“現在放開她,我就要你一隻手,做代價。”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男人順着聲音看去,是坐在輪椅上的Adder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