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雅將手中的手機,用力攥緊。
身子顫抖。
忽然,啪!
一束亮光射進來。
地下室的門,竟然被人踹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逆着光,站在門口。
心雅眸子放大,滿是驚恐,它立即退到牆角沒有光的地方。
就像是於道光,四散開來的臭蟲一般。
“姜若蝶。”屬於男人特有的死沉嗓音,夾雜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韓墨楊。
心雅脣瓣發抖,她捂着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祈求着,韓墨楊沒有看見她。
祈求着,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夢境。
她,不想死。
但,現實永遠是那麼的殘酷。
韓墨楊朝心雅大步走來。
心雅起身,想要跑出地下室。
可步子剛邁出去一下,頭髮被人揪住,頭皮傳來的疼痛,讓她面容扭曲,她聲音打着顫,“我錯了,放過我吧。”
“呵。”韓墨楊冷笑,他一半身子,在陽光下,一般身子在陰暗中。
臉上的神情冷漠,似乎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而心雅,被迫完全置於陽光之下,眼淚跟鼻涕,在蒼白的面孔上,混在一起。
可真是噁心。
韓墨楊獰笑,用力將心雅甩到牆上,下一瞬,用力踩着心雅的胸膛。
“算計我,好玩麼?”韓墨楊問。
心雅雙手抓着韓墨楊的腳,試圖將她擡起,“我沒有算計你。”
“沒有?”韓墨楊眸子一厲,踩得越發的用力。
心雅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神情越發的痛苦。
“一想到和你這種老女人上牀,我就越發的噁心。”
韓墨楊怨毒道,“你爲什麼不去死呢,你乾脆去死好了。”
韓墨楊腳下越發的用力。
胸腔積壓五臟六腑的感覺,並不好受。
心雅的身子在地上扭曲着。
心裏陣陣的悲涼。
“林薇薇、傅寧希,老孃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下地獄!”心雅嘶吼着,有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忽然,胸口的力道一鬆。
壓迫感消失,大片大片的空氣,涌入肺腑。
心雅身子不再扭曲,她躺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着天花板。
韓墨楊冰冷的聲音響起,帶着潮紅,“原來你恨傅寧希。”
或許剛纔死亡的壓迫感太強,心雅不屑於僞裝。
“對,恨,恨不得拔了扒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要不是這賤人跟她媽,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跟傅西爵領過結婚證,是傅家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可以爲內傅寧希那賤人母親的出現。”
“我被害的失去雙腿,又失去做母親的機會,還被陷害坐牢。”
“最後傅寧希竟然還害死我的母親。”
韓墨楊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你說是真的?”
心雅偏過頭,看向韓墨楊,脣角勾出一抹帶血的笑,“你可以查,傅西爵的第一任妻子,究竟是不是我。”
韓墨楊拿出手機,直接搜索,但並沒有搜出什麼。
傅氏早就把關於心雅的一切,都給清楚。
但人的記憶不能清除。
二十年前,心雅和傅西爵的婚禮,還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韓墨楊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問,“媽,傅氏的傅總傅西爵,是不是結過兩次婚,第一次的結婚對象叫心雅。”
“好像是,我記得那女人還挺漂亮的,只是後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韓母說。
韓墨楊和心雅上牀的新聞報道,並沒有提心雅的名字。
所以韓母並不知道,跟自己兒子上牀的老女人就是心雅。
韓母又道,“墨陽啊,傅家的事情你不要再參合了,你回來跟你爸認個錯,一切都過去了。”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韓墨楊不等韓母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斷。
他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心雅身上,“看來你說的是真的。”
心雅笑,眼神裏盡是瘋狂的神色,“哈哈哈哈,我爲什麼要騙你。”
“我纔是傅氏的女主人,卻被害的這麼慘。”
“哈哈哈哈,林薇薇,傅寧希,哈哈哈哈。”
韓墨楊皺眉,俯身,用力抽心雅一巴掌。
心雅的笑止住,臉頰上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合作麼,我可以讓你成功的報復那對母女。”韓墨楊問。
心雅看向她,透着不可思議和遲疑,“你不是喜歡傅寧希麼?”
“呵。”韓墨楊冷笑,“喜歡得不到又有什麼用。”
更何況,傅寧希已經知道他最不堪和醜陋的一面,是絕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既然如此。
“不如拖她一起下地獄。”韓墨楊說。
心雅微怔,而後笑的更加瘋狂,有淚從眼角流出,“對啊,拖他們下地獄,跟我們一起墮落,哈哈哈。”
她笑,可不知爲什麼,心裏竟然有些悲痛。
說不清,道不明。
旁邊還亮着的手機上,還顯示着傅寧希給她發的,老太太墓地的位置。
地下室越發的昏暗。
透進來的陽光,隨着太陽的降落,越老越少。
天花板依舊在滴着水滴。
滴答滴的。
角落裏,發黑的黴菌,卻在肆意的生長着。
總有一天,他會長滿整個地下室。
腐敗,將會成爲這個地下室,新的代名詞。
此刻,另一邊,天逐漸黑了。
傅寧希帶着赫連夜來到傅家老宅。
赫連夜坐在車裏,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他看着後視鏡裏的自己,說,“姐姐,我這樣穿是不是太正式了,一會叔叔阿姨看到了以後,會不會覺得我太死板無趣。”
赫連夜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打着兩袋。
傅寧希坐在副駕駛,看了一眼赫連夜道,“沒事,我爸媽很好說話。”
赫連夜左看看又看看,還是不滿意,“不行,我要給叔叔阿姨,留下最好的印象,我要回去再換套衣服。”
說着就要打方向盤。
傅寧希說,“那我們下次再去。”
“不行,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娶姐姐。”赫連夜噘嘴。
傅寧希笑,“好了,你現在這樣就挺好。”
赫連夜眨眨眼,“真的?”
傅寧希說,“真的。”
赫連夜嘿嘿一笑,沒有轉方形盤,繼續往前開。
“萬一,大舅子還有叔叔阿姨,不喜歡我怎麼般,姐姐會不會和我分手?”赫連夜的臉色又變得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