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希來到訓練場。
瑪姆腳下踩着的人,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她用力的將那人踢下臺子,環視臺下,冷聲問,“還有誰要上來。”
臺下的衆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不斷吐血的男人,默默地向後退兩步。
竟沒有一個人願意上臺。
瑪姆皺眉,眼神忽然落在傅寧希身上,她勾了勾手指,說,“上來。”
傅寧希上臺。
底下的人,看向她的眼神裏,充滿着同情,就這麼個小身板。
不夠瑪姆一拳的吧。
啪。
瑪姆一腳踹向傅寧希,傅寧希躲過。
瑪姆的腳砸出一個淺淺的蜘蛛網裂紋。
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肋骨可能都要斷上個。
傅寧希沉眸,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收緊着。
這次瑪姆揮舞的是拳頭,傅寧希躲得稍慢一些。
只覺得腦袋一陣震盪,整個人倒在地上。
“廢物。”瑪姆厲聲道,上前抓着傅寧希的腿和胳膊,高高的把她舉起來。
臺下的衆人,立即讓出一個寬闊的地方。
似乎早已預料,傅寧希會被狠狠地扔下來。
搞不好,還會直接被當屍體送實驗室,或者焚化爐。
可令衆人意想不到的是。
傅寧希竟直接扯掉自己的衣袖和褲腿,爲自己爭取到一個喘息。
身子像是泥鰍一般靈活的再次爬到瑪姆的胸前。
似乎想故技重施。
但瑪姆剛一擡手,傅寧希直接從她腋下,爬到的瑪姆的身後。
拳頭用力的砸向瑪姆的腦袋。
砰砰砰!
一聲接着一聲。
瑪姆如同小山高的身軀,巋然不動,臉上的神情甚至都沒有變。
底下的人,沒有傅寧希行爲叫好。
一個個的反而在那裏幸災樂禍。
只見瑪姆反手拽住傅寧希的腿。
傅寧希整個人,被瑪姆從後背撕了下來,整個倒掛懸空。
“蠢貨。”瑪姆說,語調沒有起伏,可卻充滿輕蔑。
嘭。
瑪姆一拳打在傅寧希的臉上,鼻血再次流出。
可因爲傅寧希是倒掛着的。
所以那些血,又流回到傅寧希的鼻子裏。
又從鼻子裏溢出,流到眼睛上。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可瑪姆的拳頭,卻沒有留情,甚至比中午更狠。
“想在臺上活的人,一定是有絕對力量的人,而不是像你投機取巧。”
隱約間,傅寧希聽到瑪姆說這麼一句。
隨着拳頭的落下,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嘭。
身子凌空,她被甩在臺下。
四肢傳來的痛,她已經感覺不到,強撐着撐開眼睛,看到的是,衆人嘲笑的面孔,以及臺上瑪姆冷漠的眼神。
呼……
傅寧希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昏迷過去。
“喂,死了沒。”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聒噪的聲音。
“還以爲你多厲害呢,結果第一天就死了,也不知道把你賣給實驗室,能掙多少錢。”
傅寧希睜開眼睛,見魏池正用腳踢着她。
“喲,醒了。”魏池蹲下身子,戳了戳傅寧希腫成豬頭的臉。
又道,“就你這樣,後天上臺必死。”
傅寧希擡手,打開魏池的手,胳膊撐着地,慢慢起來。
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哪哪都疼。
坐起來後,她用手抹了下自己的鼻子,一片血。
不用看鏡子,她都知道自己此刻都多慘。
魏池在一旁幽幽道,“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誰讓你那麼倒黴,見到那件白袍子。”
“餓了。”傅寧希說。
魏池一怔,“什麼?”
傅寧希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重複剛纔的話,“餓了。”
肚子很應景的咕嚕咕嚕的叫喚着。
魏池臉色一言難盡,他想過傅寧希崩潰大哭,或者破口大罵。
卻沒想到傅寧希這麼平靜的說了一句餓了。
這人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麼。
都要死了,還惦記着。
魏池嘴裏嘀咕着,手上拽着傅寧希起來,“現在這個點食堂應該有飯。”
帶着傅寧希往食堂的方向走。
說是食堂。
但也只有巴掌大小,一個身材矮胖男人,圍着一個發黃的廚師服,坐在一個巨型的不鏽鋼圓筒前,叼着一根菸,看着手機電視。
見傅寧希過來,只是輕蔑一瞥,視線又落回電視上。
魏池解釋,“青銅拳手,也只能在這個餐廳喫飯。”
“嗯。”傅寧希走到旁邊的碗櫃裏,拿出一個大概有人臉那麼大的鐵腕。
走到洗手池旁洗了下,然後來到不鏽鋼圓筒前。
裏面是煮爛的肉,白花花的一片。
走近聞,味道非常的噁心。
傅寧希喉嚨動了兩下,壓制住噁心。
又找了一個桌子坐下。
肉湯涼了,裏面油味更重。
喫進嗓子裏,甚至有些粘的慌。
魏池咋舌,“我第一次見有人嘗這第一頓飯,沒有吐。”
她確實很想吐。
但比起餓死,這算的了什麼。
傅寧希放下碗,拿起桌子上的紙,擦了擦嘴。
起身,走到水池旁,把自己碗洗乾淨後,又放回碗櫃裏。
這次,那位廚師倒是瞅了眼傅寧希,倒也沒多說什麼。
傅寧希走到魏池面前,問,“你來找我做什麼?”
魏池這纔想起來,自己來可不是看傅寧希喫飯的,立即拉着她往外走的,低聲說,“你那通電話我可是給你打完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可要做到,反正到後天之前,你死也要給我死在這裏。”
傅寧希突然問,“如果我比賽的輸贏,是不是能對你的利益產生直接的影響。”
“額?”魏池審視般的看着傅寧希,“你贏的話,我能賺取佣金,但……”
望着傅寧希那張腫成豬頭一樣臉。
魏池別開頭說,“人生就像是一場旅途,有人上車,有人下車,你放寬心就好。”
“反正你下車以後,我還能賣你的屍體,惡不着我。”
傅寧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道,“我去醫務室。”
魏池面色一喜,“走。”
可能想起傅寧希中午對他的警告。
魏池臉上的笑容斂住不少,“路你應該知道,可以自己去。”
他怕,他去了之後,沒忍住又把傅寧希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