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賣力氣的？】
第十七次麼？
陳諾安靜的坐在了地上，嘴角卻緩緩的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笑容來。
有點澀然的樣子。
所以……上輩子不是上輩子，這輩子也不是這輩子啊。
第十七次？
哈！
老子還真特麼的是個天才癡情種啊，居然搞出這麼大這麼複雜的一套經歷來。
陳諾居然摸了摸口帶，從上衣口袋開始摸，一直摸到了褲兜，才摸出了半包煙來。
大概是因爲之前的經歷，煙盒已經捏扁了。從裏面抽出來的一個煙也是皺皺巴巴,小心翼翼的捋直了，把過濾嘴的哪頭塞進嘴裏。。
啪。
指尖燃起火苗來點燃。
青色的煙霧被吸進肺了，然後再慢慢吐出來。
血鏡裏的西德嘆了口氣：“很受打擊麼？其實前面的十六次，每次最後都會看到你這副樣子……”
“你先閉嘴一會兒吧，讓我安靜一下。”陳諾居然用平靜的語氣攔住了西德的話,他用夾着香菸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聽了這麼多，現在這裏很亂啊你懂不懂？”
西德不說話了。
陳諾就這麼，靜靜的抽完了一支菸,然後把菸頭在地面按滅掉，最後才從容的站了起來。
“最後一個問題……你又是怎麼存在的？按照你的說法，我上輩子已經吞噬掉了你。那麼你又怎麼還會存在？”
“一絲記憶罷了。我已經把生命給與了你，但這樣的事情，總要留下一次意識來看着纔有趣。
這是我們在吞噬之前的交易。我讓自己被你吞噬，是爲了追求生命層面的進化。
而我留下一絲意識，讓我能看到自己的成功。”
西德笑道：“所以，你不必對我抱有敵意，你真正要面對的強敵，是外面的那個我。”
頓了頓,西德嘆了口氣：“事實上，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原本以爲自己的生命意義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果,通過被你吞噬,而走上了更高層面的進化。
結果你這個傢伙做了一件蠢事,導致事情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所以你一定希望我趕緊結束這件在你看來很愚蠢的事情,然後在這一世裏早早的吞噬掉你,重回第四維,對吧？”
西德想了想：“這麼說也沒錯。但其實也不算很着急——因爲結果已經註定了,你陷入這個悖論之中，所以無論怎麼看，你最終都要吞噬掉我的。
所以，我贏定了。”
陳諾居然也點頭：“沒錯，我現在想來想去，也覺得你贏定了。”
“既然這樣，我可以等的。
反正這一次，你在這個世界已經待了幾年了。想必你那個不參與種子戰爭的計劃應該已經破產了——因爲你會發現，無論你怎麼躲，事情都會找到你身上來的。
不是麼？
因爲你天然就和這個世界的我，有關聯，你是我的選中者啊。就算你想多，這個世界的我也會主動找上你的。
不過，隨便你吧，總之我已經很清楚你們人類的情感了。
不到徹底絕望的時候，就不會願意放棄。
沒關係的，不過就是又等待幾年而已。
那麼……你既然來到了這裏，想必外面的種子戰爭已經又一次開啓了吧？
這次鹿細細死後，你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蠢事呢？
開始第十八次麼？”
陳諾沒回答。
他的眉頭擰了一下，然後忽然鬆開。
再接着，陳諾忽然笑了起來。
緩緩的又摸出了一支菸來點燃，這一次，動作彷彿輕鬆了幾分。
“所以……每一次，你都是等在這個地方，等着我失敗了，然後到這裏來，看着我失敗後悽慘的樣子，嘲弄我一番——然後再看着我鼓起勇氣，再試一次？”
陳諾說着，擺了擺手，指着這個地下的大廳：“一直守在這裏，也算是挺悽慘的啊。”
“沒辦法，當初你在這裏吞噬了我，我在這裏留下的意識，也只能停留在這裏。
我把所有的生命都給了你。一絲意識而已，我又能上哪兒去。”西德似乎很淡然的樣子：“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就出去了，趕緊結束這一次。
如果你還想繼續的話，我不介意再多等幾年，反正……
從2000年到2007年，也不過就是七年的時光。
七年一次，我已經等了一百多年了，沒關係啊。”
“行，那麼這一次有結果的時候，我會來告訴你的。”陳諾點頭。
“不必，如果你終於選擇放棄的話，你吞噬掉外面的我，這裏的我會徹底消失。
如果你選擇再來一次的話，我們七年後再見就好了。”
陳諾的手已經摸上了血鏡，然後，他的手指輕輕用力。
“哈哈，心中的憤懣要用捏碎這面鏡子來發泄麼？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西德無動於衷。
“不。”陳諾忽然咧嘴一笑：“我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差別。”
“什麼差別？”
“你說……2007年對麼？所以，你認爲，現在外面是2007年？
我的意思是，我這一次穿越，見到你，你‘仍然’認爲外面是2007年？”
西德臉色忽然就又了變化：“難道不是……”
“你看，這就是這次的差別了。西德。
現在，外面是2002年啊。
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認定每一次穿越的結果，我失敗的時候都是2007年，纔會來到這裏見你。
但很好玩的是。
這次……卻變成了2002年。
我不知道這個差別意味着什麼，我也暫時不明白是怎麼造成的。
不過……好像，有些事情真的變的有些不同了啊。”
西德的臉色這次才真的變了，他急忙道：“你說外面是……等一……”
咔！
血鏡被陳諾親手捏碎掉了，隨後西德的聲音也消失。
·
“BOSS？”
西城薰陡然一個機靈，然後發現自己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陡然翻身跳了起來，呼吸急促看着身前的陳諾。
陳諾站在那兒，彷彿在出神思索着什麼，地上還有兩個菸頭。
西城薰心中一凜——我這是睡着了？多久？！
兩根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