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一切的起源】
2021年12月23日。
M國賓夕法尼亞州阿爾圖納SN區Plank街107號。
一座看上去典型的美式紅磚外牆的工裝三層樓房的牆壁上,掛着【白牛信息網絡服務公司】的銘牌。
早上七點三十分。
湯米·布蘭科掛上工牌端着一杯星巴克走進辦公室——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
“情況怎麼樣?”湯米把自己的雙肩包放在座位上,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幾個屏幕。
值班的同事聳聳肩膀,手裏無聊的轉着筆:“一切正常。”
湯米麪無表情坐了下來,隨手拿起自己帶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盯着牆壁上的屏幕看了會兒。
三個不同的分屏分別顯示的是三個不同的實時衛星圖。
而目標則是同一片區域。
公海的某個區域上,某一個目標正被三個不同的衛星實時監視着。
湯米盯着屏幕看了大約一分鐘,然後坐了下來,翻看值班監控記錄。
“你說……”同事走到湯米的身邊,手扶着他的椅背邊說邊嘆息:“……我們幹這活兒還得幹多久,我在這個地方已經待了三年了。”
湯米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同事,笑了笑:“這個工作難道不好嗎?
高薪,高福利,所有保險有人買單,每天按時上下班。我可是希望這份工作一直這麼幹下去——你真該看看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什麼鬼樣子了。”
同事嘟囔了一句,語氣帶着一絲不甘:“我他媽的從海軍提前退役調動過來,可不是爲了幹這種無聊浪費生命的事情。”
湯米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白的頭髮:“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懂了,有一份安穩的工作是多麼的可貴。”
·
【白牛信息網絡服務公司】
紙面上看,這是一家非常普通的信息處理公司。
經營範圍包括:信息諮詢,信息處理,網絡架設解決方案提供等。
根據市政系統的登記數據顯示,這家公司註冊八年來經營良好,賬面和稅收狀況乾淨的就算是IRS的那些禿鷲都查不出毛病。
——當然湯米知道,這些乾淨而不起眼的賬目其實就是出自於那些禿鷲之手。
而事實上,這家【白牛信息網絡服務公司】只是一個掩護的外皮。
它的真實身份是隸屬蘭利大廈下的一家祕密監控機構。
包括湯米在內十一個人的監控組成員,全部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監控和信息分析處理人員,以及四名從軍隊調來的安保武裝人員。
外加隨時調動六架衛星的監控權限,和藏在建築地下室的一層水冷高密度服務器用來進行信息分析和處理。並可以隨時進入的聯邦最高安全信息網絡的紅色權限。
八年前,當這家公司剛成立的第一天。
當時剛從CIA的某個情報分析部門調動過來的湯米布蘭科,就看着這個新成立的監控小組的老大,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一手指着監控畫面,對着自己咆哮,吐沫幾乎都要噴到自己臉上了。·
“我們的工作只有一個!
所有成員分三組輪班,六臺衛星的分時段監控權限!
所有的目標只爲了一個:給我盯住那個該死的傢伙!
牢牢的盯死他!!
確保無盲區,無死角,全天候,全年無休,給我盯死他!!這不是我的要求!是蘭利大廈的命令,是白宮的命令!”
·
是的,盯死那個傢伙。
準確的說:是在一片公海上,某一個經緯度爲中心,半徑不超過二百海里。
根據命令:目標是一條船,而船上有一個人……這個人,這條船,必須在這個範圍內活動,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超過這個活動區域,否則……
當年,剛到職的湯米忍不住對自己的上司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他跑出來了怎麼辦?“
記得當時,那個表情兇狠的上司忽然愣了一下,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奇怪的意味。
“但願那種可怕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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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時間,2894個晝夜。69456個小時。
湯米一直待在阿爾圖納市,監視着這個目標。
而幸好,上司說的那種情況,一直並沒有發生。
可,八年時間……
監視一條永遠在原地兜圈子的船。
會不會有人相信這種事情?
·
而湯米布蘭科也並不知道的是:除了M國之外,全世界還有超過六個國家和地區聯盟的情報組織,在8年前的某個夜晚,同時成立的類似的組織。
而目標和使命,也很一致:盯住這條船!
·
湯米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把紙杯扔進垃圾桶裏,然後看了一眼時間。
早晨八點零一分。
距離自己在這個公司任職的第69457個小時,還有不到十分鐘了。
他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屏幕。
屏幕上,代表那條船的標識正在移動。
“好像速度有點快?“湯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而且目標移動的方向,越來越接近了監控劃出的那個200海里半徑的臨界點!
湯米下意識的張了張嘴。
幾秒鐘後,當那條船的標識在屏幕上終於觸碰到了臨界點的標識線的時候……
湯米忽然彷彿觸電一樣的跳了起來,他的表情驚恐。
“WTF!!!”
湯米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股熱血上頭……彷彿自己八年的工作,冥冥之中就在等着這一刻。
此時此刻,身爲一名文職情報人員的湯米,根本沒有意識到更多,除了震驚之外,他心裏甚至還有一絲近乎荒誕的可笑。
……居然,真的,發生了?
湯米立刻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一個按鈕。
“BOSS,出事了。”
“什麼?”上司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湯米吞了口吐沫,嗓音有些乾澀:“紅色警報。”
電話那頭,一聲憤怒的咒罵——好像是上司把咖啡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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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分鐘後,蘭利大廈的某個辦公室內,一個相貌陰鬱的中年男人拿起電話聽完後,默默的放下,咒罵了一句:“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