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的話語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蕭晨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
“天帝的意思是，盤古女媧等人是的確有相關的神話傳說，燧人氏、有巢氏確有其人，而鴻鈞或許是虛無縹緲的，甚至說是完全虛假的……”
葉明話語之中的嘲諷意味太明顯，不僅蕭晨品出了其中的意思，葉凡、楚風等人同樣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是說沒有鴻鈞這樣的人物嗎？”
“但關於鴻鈞的相關的是古老神話傳說的確是有的啊，封神演義之中都曾經出現過！”
“封神演義只是小說家之言，未必真實，正統的史學家並不認可這一點，甚至都不認可盤古和女媧，只有部落時代的三皇五帝纔會得到承認……”
“那鴻鈞是假的？可是長生界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這個人難道是假的嗎？天底下有誰能有這個膽子，敢冒充鴻鈞？”
幾人竊竊私語，交流彼此的觀點。
聊到這裏的時候，聳然一驚。
“或許也不是不可能。”
葉凡沉吟的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西遊記之中，妖怪都敢於模仿大雷音寺，造出一個假的來，若是修行界之中有人實力，境界高深，或許真的敢於冒充鴻鈞。”
接觸了天庭之後，葉凡就深入的瞭解了古典神話之中的諸多神話傳說，不單單是他聊天羣中的其他人，基本上對於各種神話典籍都相當熟悉，聽到葉凡這麼說，同時一驚而蕭晨更是感覺脊背發涼。
他不由想到在死城親眼見到的那一幕。
佛陀的金輪想要飛昇進入天界，結果被巨靈神冷眼駁斥，博士的話語，現在想來也非常耐人尋味。
“假神而已，也想升入天庭？”
之前天庭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不同世界之中佛祖或者佛陀相關的傳說記載，都能夠被天庭引用，或者直接接納。
遮天世界之中的如來佛祖留下來的大雷音寺廢墟，北斗留下來的須彌山，天庭都非常樂意接受，並且讓其真實的顯化出來，從來沒有像死城那樣的情況發生。
“莫非這種替換不僅僅是佛陀，還有更多的人物，甚至包含了傳說中的道祖鴻鈞？”
蕭晨想到這裏，簡直頭皮發麻，想到這其中蘊含着的意思，他軀體都忍不住顫慄。
長生界有無數強大人物的神話傳說邪王石之軒、魔師龐斑、莊周、霸王項羽……
那如此多強大人物，到底有幾人是真實，有幾人是虛假的？
蕭晨想不出答案，只是覺得軀體發寒。
再次去看。長生界對於這一個原本理想之中的世界，心中就多出了很多其他的看法。
原本生機勃勃、精氣濃郁、道統無數，有着無數神話和傳奇的世界蒙上了一層陰影。
“天帝您是說……長生界中有很多虛幻的虛假的存在？”
“這都是異域的實驗嗎？”
蕭晨分外不確定的問出這句話，即便他心中已經確定這個事情大概是真實的，但他依然懷揣着唯一的意思僥倖，問出這個問題。
葉明看出了蕭晨糾結的心思，來到了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勝率，所有修行者都追求的傳說中的仙界，結果發現傳說中的仙界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美好，而是有着種種光怪陸離，扭曲變幻的事情。
甚至很多從小在腦海之中有過記憶，有過印象的存在，都是虛無的，是虛假的。
這讓蕭晨都有點懷疑，生活之中到底有哪些是真實的，他們到底被人扭曲改變了多少？這一場實驗到底多麼驚人。
蕭晨眼中帶着期盼，希望天帝能夠否認，而端坐於王座之上，周身都籠罩在迷霧之中的葉明，只露出一雙眸子，那雙眸子冷漠而又平靜，用一種不帶感情的話語道：“你應該問，你所在的那方世界有存在真實嗎？”
轟！
好像有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蕭晨，明明已經是武道高手，寒暑不侵，但聽到天帝這樣的回答，還是感覺精神受到巨大的震動，走路都有些踉蹌，人都有點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他口中忍不住喃喃道：“有存在是真實的嗎？”
“有存在是真實的嗎？”
蕭晨連連重複，整個人目光都暗淡了下去。
天帝這冷冰冰的反應，擊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佛陀是假的，鴻鈞是假的，那麼邪王石之軒，霸王項羽，莊周是不是都是假的？
長生界還有什麼是真實的，難道長生界真的如同莊子所說的嗎？莊公夢蝶，蝶夢莊公，整個長生界都是一場虛幻而又不真實的夢？
“那我是不是也是在一場夢境之中？”
“仔細想想，這的確很像是一場夢啊，武碎虛空本就是千載難逢，而我卻能夠機緣巧合站在他人的飛昇通道之中，被他人帶着飛昇，即便是江湖之中的武林傳說都不會這麼離奇。”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夢的話，那就說得通了，我原本只是在做一個白日夢吧？”
蕭晨想到這裏，目光越發暗淡。
想到自己整個就做了一場離奇而又古怪的夢，越發的覺得好笑，夢中有武碎虛空的神女蘭若，有古怪離奇的龍島，有雪白的小獸珂珂，還有那座龐大的死城……
“不，不對。”
想到那座死城，蕭晨驟然間回過神來。
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假的是不真實的，但那座死城絕對是真實的，因爲天庭曾經將那座使臣召喚進入到天界。
而且在升入凌霄寶殿之前，蕭晨曾經看到過那座死城，還看到了那一座死城之中的諸多仙神。
“死城是真的，那應該還有很多是真實的，而且天帝也未曾否認盤古和女媧，未曾否認燧人氏、有巢氏，這就表明他們應該是真實不虛的。”
蕭晨震動一下回過神來，整個人目光一下子又亮了起來，通體都有一圈神光在閃爍，感覺好像闖過了一個修行門檻。
他自認爲回到長生界之後，實力境界還能夠在原有的基礎上更進一步。
而天帝依然端坐在王座之上，迎着蕭晨，平靜的擡起手來。
天帝的手中，一方天地浮現出來。
那天地狀態奇特，周身還環繞着數個世界，以及一圈朦朧而又虛幻的光影，那虛幻而朦朧的光影，讓那方世界顯得越發的奇特和有趣。
迎着蕭晨的目光，天帝淡然的道：“這就是你所在的那方世界。”
“而這……”天帝指着那一圈朦朧虛幻的光影道：“這就是長生界。”
蕭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