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幻夢，何處爲真？”
聽到那句低語時，楚風心中一陣感覺一股溫和的暖流流入軀體，沒入眼中，他精神一振。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虛幻中見到除凌霄寶殿之外的宮殿中還有人說話。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宮殿的大門，卻只看到宮殿大門上畫着一隻翩翩的蝴蝶，其他的裝飾和名字一概沒有。
楚風還想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上一番卻發現眼前的場景快速的變化。
重新回到了他所在的世界，但睜眼重新看世界時，看到的場景卻大不一樣。
面前的臥室房間帶上了一種特殊的幽暗的色彩，顯得有些古怪，讓人難以接受，本能的就覺得不適，天地都灰暗了幾個色調，沒有了種種鮮明的色彩。
楚風眉頭一皺，略微覺得有些奇怪，擡頭望向窗外，這一看，瞳孔頓時爲之收縮。
不是他的房間色彩暗了，而是整個天地所有的宏觀世界色彩都暗淡了。
整片天地都瀰漫着一種朦朧的鬼霧，或者說幽綠色的鬼氣，視現所看到的所有人物都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天地間飄蕩。
楚風清楚的看到在道路上行走的人物，臉上帶着血，雙目無神，軀體都化爲透明狀態。
更加遙遠的天地之間，山脈崩碎，大地斷裂，天穹好像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無數血色的光芒從天穹之上那口子之中傾瀉而下，整個天地都是一副末日滅世的景象。
楚風頓時瞳孔收縮，感覺手腳都冰涼了。
“怎麼回事？”
一瞬間所看到的場景讓楚風精神陷入劇烈的震撼和衝擊之中。
原本色彩鮮豔，生機勃勃的世界，在得到神明賜福之後，一瞬間居然會變成這樣，滿目瘡痍，大地上到處都帶着火焰和鮮血，彷彿化爲了一方廢墟。
愕然之下，楚風一下子呆立，當場腦海中噴出無數的想法。
“怎麼回事？到底爲什麼會這樣？我現在看到的世界纔是真實的嗎？原來這個世界早已經是一個廢墟，所有的人都已經死去，是孤魂野鬼？”
腦海中劇烈震撼，實在是面前的景象太過於驚人和震撼，有神明級別的力量加持，楚風可以清楚地俯瞰整個世界，看清楚整個地球所有的情況。
到處都是殘破的廢墟，到處都是虛幻的場景，甚至於他在更高層次上俯視觀看這片大地，發現就連他所處的這一顆星球都有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不對，我不信！我在這顆星球上活了二十多年，有人生我有人養，我還有無數人繁衍生息，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假的，怎麼可能是鬼魂？”
“也許是一個惡作劇，一場幻境。”
楚風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回想他曾經在那片虛幻宮殿之中看到的場景，還有那隻翩翩蝴蝶神力大幅提升腦海記憶的情況下，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一座宮殿和蝴蝶以及那一句話的聯繫。
“覺得世界似真似幻的神明，似乎只有最爲出名的莊公，而莊公也和蝴蝶有關，莊公夢蝶，蝶夢莊公。”
“莫非是莊子在和我開玩笑？”
“但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請把這個幻境取消，我並不想看到這樣的幻境。”
楚風在心頭默唸，甚至有些憤怒。
側頭看向臥室之中的嶽不羣，越發的覺得這是一場非常惡劣的玩笑。
因爲整片天地間唯一有活人氣息的就是業務羣，在這個浩瀚無盡的鬼異域之中，也只有嶽不羣脣紅齒白，一副君子之姿，非常的令人訝異。
“果然是一場非常惡劣的玩笑，對嶽不羣沒有任何的影響，卻對我有如此巨大的影響。”
楚風心中不滿，連續在心中怒罵。
本以爲不會得到相關回應，結果怒罵片刻之後，卻聽到心中響起一聲悠悠的嘆息。
“既然不願接觸真實，那麼就繼續活在夢中吧！”
楚風心頭一稟，本以爲會發生某種詭異莫名的變化，惹怒了那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聖賢。
畢竟莊子可是敢於說出聖人，不死大道不止話語的前賢。
其歷來就是不走尋常路，天知道這位人物會玩出什麼樣的花樣。
但幽幽的嘆息之中，楚風卻感覺具體內部的那一團熱流緩緩消失。
面前的天地再一次明亮起來，潔白的臥室牆面，牀上那天藍色的被子還有與其一套的有着豔綠色花紋，還有金色鑲邊的被套……
一切又重新明亮了起來，外界的天空幽綠色一掃而空，天穹之上破開的大洞，消失不見斷裂的山脈，崩裂的天地，完全恢復正常狀態。
天地完全恢復之前生機勃勃的樣子，好像楚風之前所看到的都是幻影、幻想。
嶽不羣那滿是好奇和期盼的臉，也映入楚風的眼中。
“你就好好的和我說一下，你獻祭得到了什麼吧？”
“不，先別說，說說你怎麼獻祭成功的？我有點好奇，真的，就只有一點點！”
嶽不羣比了比指尖，儘量把之間的距離縮到很小的程度。
那臉上滿是羨慕妒忌恨，卻又要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動人的表情看的楚風想笑。
但他發現扯動嘴角之後，卻有點笑不出來。
剛纔所看到的一幕還留藏在他的心間，那位疑似莊周所說出的話語，依然在他的心間迴盪。
“既然不願意接受真實，那麼就繼續活在夢中吧！”
“我活在夢中？”
楚風搖頭，並不覺得自己活在夢中，他回想自己二十多年的經歷，父母的培育，曾經的戀人，還有崑崙的旅行，這二十年來所作所爲，其中所經歷的種種感情所見過的種種人物，他沒有看到任何虛假的痕跡。
最爲虛假的反而是面前的嶽不羣。
據他所知，嶽不羣是某部小說之中走出來的人物。
正常來說完全不應該出現的現實社會之中。
而嶽不羣真實的出現了。
“告訴我吧！真的。”
“好吧，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如何獻祭成功的，求求你告訴我吧。”
面前嶽不羣還在大聲詢問，楚風搖搖頭，好像想把心中那一片陰影和不安同時從腦海中甩出去，猶豫了片刻，他還是問道。
“你……知道莊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