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白了他一眼，然後稍稍低頭：“這不是，我害得你被扣了幾個月工資麼？”
“然後請我喫頓飯就打發了？”許空調笑道。
楚嫣然氣鼓鼓地一叉腰：“誰說的？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了麼？這兩個月我會多做點銷售單，爭取把錢還給你！今天跟你表示一下感謝，你可別想歪啊！”
許空上下打量了一眼楚嫣然，搖了搖頭：“我看你也過得不算富裕，要不算這樣，你也別還錢了，就包我三個月飯！”
楚嫣然再瞪了許空一眼：“那不是你虧大了麼？不行！萍姐說銷售監督一個月應該是5500，我儘快給你！”
這姑娘還挺有骨氣，許空低頭吃麪，不再找轍讓她少還錢。
兩個人面對面低着頭喫飯，互相之間都沒多說一句話，這時候，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許空回頭，咖啡店進來了十幾個人，看起來像是之前玩摩托車的那幾個追風少年，他們魚貫而入，大呼小叫。
“真是年輕氣盛，對吧？你怎麼了？”許空回過頭，擡頭看了一眼楚嫣然，發現這個姑娘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忽然，那些機車青年裏有個人大喊了一聲：“呦，青哥，這不是咱們的嫂子麼？怎麼和一個男人一起在喫飯？”
頓時一羣混混男女把兩個人圍在了中間，楚嫣然低頭喫着東西，一句話都不說。
這些混混中間一個穿着瑪瑙色皮衣的男人伸手一指許空大喊：“楚嫣然，這個人是誰？”
楚嫣然擡起頭，顯然有些惱怒，嬌呼一聲：“張青寶！你有完沒有？！”
那個叫張青寶的男人顯然有些心虛，他沒有繼續和楚嫣然說話，而是轉頭惡狠狠地盯着許空，咬着牙說：“小子，你知道嫣然是誰的女人麼？”
許空擡頭，瞟了一眼就知道這人不算是什麼好人，他的動作很霸道，但很不自然，右後肩受過傷，左臂也受過傷，右腿多少也應該經過刀傷，顯然是有些難以見人的經歷。
“不太清楚，要不你受累教教我？”許空繼續打量着這些人，他細心地發現，有些人身上露出了一些青黑色的標記，和那天看見的那個紋着蠍子的女人一模一樣，他們可能有同樣的來歷，許空瞬間就來了興趣。
張青寶一仰頭，一拍胸脯，大聲喊：“他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城北張青寶！聽說過沒！”
許空一拍桌子：“哦！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城北張青寶！”
張青寶聽許空這麼說，立刻努着嘴看向兩邊的小弟，意思是你們看老子厲害吧，人的名樹的影，到哪兒都有人認識！然後他伸出大拇指一刮自己的鼻子：“聽說過老子的名號？”
“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我知道城北張家老店的包子很好喫！”許空鄭重其事地說，這個時候他看見楚嫣然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似乎是讓他閉嘴。
張青寶沒反應過來，周圍一個濃妝豔抹的少女說話了：“青哥，這小子耍你！”
“你敢耍我？！”張青寶大喝一聲，擡起右腳就踢向許空。
許空都不看他，伸腿一點張青寶的左腳，把他的左腳往後踢，頓時左右腳前後分開，張青寶直接在咖啡廳的地板上來了個原地劈叉，撕拉一聲，他的皮褲都崩開了。
一聲慘叫在耳邊響起，許空沒管這些混混，擡頭問楚嫣然：“這小子是你男朋友？”
楚嫣然搖頭：“是我的鄰居，一起長大的，不過這兩年有些不務正業，還總在外面說我跟他定了娃娃親！許大哥，你先走，這裏的事情我來收拾。”
她顯然是怕許空被打，許空連葛俊喊來的保鏢，王成叫來的職業打手在面前都沒有退過，怎麼會怕這幾個身子都沒長全的少年？
“沒事兒，你先喫。”許空衝着楚嫣然微微一笑，然後低頭又踢了一腳張青寶，“喂，人家姑娘說不是你女朋友，說你又醜又窮又懶，說你不配，聽見沒？”
楚嫣然一頭是汗，她剛纔不多說話是因爲知道這幾個少年雖然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但實際上只是看多了港臺片，覺得那種人又酷又帥氣，但真讓他們出去幹什麼，就欺軟怕硬，而且害怕出事，一般就是口頭上威脅一下而已，讓他們多說兩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但是現在許空極盡嘲諷之能事，這幫少年血氣方剛，事態可能就有些不好控制了。
其餘的青年聽許空和楚嫣然這麼說，也是一臉狐疑地看着張青寶，畢竟他們的這位老大，整天說他跟楚嫣然怎麼約會，怎麼上賓館酒店，怎麼一雙鐵拳打趴下所有競爭者，說得神乎其神，光靠着嘴炮功夫一度成爲他們心中的偶像。
不過現在聽起來，現實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張青寶掙扎着站起來，順手從對面的桌子上抄起一把西餐刀，大喊一聲：“老子弄死你！”
他當頭一叉子朝許空紮下，楚嫣然看得尖叫一聲。許空伸手在張青寶的手腕上一點，正中太淵穴，這混混頭子的手掌瞬間沒了力氣，刀也順勢掉了下來，正中他穿着人字拖的腳背。
嗷地一聲殺豬般的聲音在咖啡館裏響起，張青寶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對着周圍的小弟們喊：“愣着幹嘛？削他啊！”
許空嘴角帶笑，環顧周圍一圈，淡淡地說了句：“誰敢？”
這都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看了幾場電影覺得騎個三五千的摩托車，穿個地攤200塊錢買的皮衣皮褲，穿行在街上吆五喝六就會無比風光。沒人敢惹你，甚至都不敢擡頭看你。但真碰到眼前這種見血的場面，他們都不敢了。
“呸，真他大爺的慫！”張青寶咬着牙扶着桌子站了起來，怒視周圍的小弟。
周圍那些人都往後退了一步，面面相覷，一個個都不敢看向張青寶和許空。
張青寶掏出手機，指着許空：“小子，你給我等着，知道老子跟誰混的麼？老子上面是城北黑狗哥！”
他以爲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許空會害怕，沒想到是楚嫣然的臉色一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張青寶！你怎麼答應你爹的？現在你都敢跟着黑狗那種人混了？！”
許空都被楚嫣然嚇了一跳，沒想到這瘦弱的姑娘居然能爆發出那麼大的能量。
張青寶看見楚嫣然生氣，立刻縮了縮脖子，咳了咳：“咱們這些小攤販的娃，從小受盡了欺負，咱加入黑狗哥的隊伍，那就只有咱們欺負別人的份，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們！”
許空伸手示意楚嫣然坐下，然後對張青寶努努嘴：“來，給你那黑狗哥打電話，我看看你叫不叫得動他！”
一隻腳還插着刀子，胯傳來撕裂般的痛，張青寶扶着桌子，聽着這句話，拿着手機，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電話。
許空沒見過哪個所謂的黑狗哥，但是很清楚他的能量，王成帶來的打手說是黑狗哥的人，那幫人水平不差，算是職業混混了，下手狠，紀律強，要不是在樓梯這種狹小通道發揮不好，那天許空沒那麼容易脫身。
後來那紅髮小太妹和所謂的七哥這兩個人加起來都能把餘雅韻放倒了，能招徠到高手，手下的人又有紀律，這黑狗哥已然是一位梟雄了。眼前這張青寶明顯是個愣頭青，怎麼可能直屬於黑狗哥？八成是認識了這黑狗哥手下的小頭目，甚至就是認識了小頭目手下的一個大混混而已。
“許大哥，我們走吧，換個地方……那黑狗哥……很厲害！”楚嫣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也只是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