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似乎並不着急揭開他的祕密,不緊不慢地帶着我前行。
不過這速度,比起高鐵飛機來說,又要快上許多。
他帶着我,幾乎跨過了祖國大半的大好河山,速度才一點點慢了下來。
“到了嗎?”我低聲問道。
“沒有。”景炎沉聲回。
我注意到,景炎身體周圍,有淡淡的紅霧散發了出來。
這是危險的信號。
每當他的身體散發出紅霧,就代表他要對人動手了。
最要命的是,這攻擊人的標誌,還只有我能看見。
所以我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中。
“你這是?”
我疑惑地看着景炎,有些忐忑地說道。
“我看見之前有人給女朋友驚喜的時候,是矇住女朋友眼睛的,所以我想,也該先矇住你的眼睛。”景炎對着我低聲道。
驚喜?
這個景炎,學起這些東西來,居然是這麼快?
那他會不會很快就發現,我所說的那些談戀愛的事情,都是在騙他了?
一時間,我更加心虛了。
“其實你沒必要給我準備什麼驚喜的。”我看向景炎,勉強笑了笑道。
我對景炎本來就不是真心的,他對我所有的好,我都覺得受之有愧。
欺騙別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欺騙一個如此單純的人的感情。
“阿九,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是我都會一點點去學。我會對你很好,比世界上任何男人對你都要好。因爲,你是我景炎的男人,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哪怕我讓你感到委屈,那都不行。”
這如果是我深愛的人對我這麼表白,我肯定感動到都要哭了。
可我對景炎,並沒有喜歡啊。
他越對我好,我的負罪感就越重。
欺騙一張白紙的他,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我覺得,我需要對景炎坦誠一些。
“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你。我和你在一起,其實更多的是迫不得已。另一方面,我也想改變你,希望你不要做傷害別人,傷害三界的事情。”
“我知道。”景炎輕笑了聲,一臉坦然地對着我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可不代表你以後不會喜歡我。你現在留在我身邊,我沒有什麼心思去管三界其他渣滓。但如果你離開,那就不好說了。”
景炎說的輕描淡寫,但其中濃濃的威脅意味,我還是感覺到了。
或許,我真的沒有選擇吧。
除了陪在景炎身邊,我還能怎麼辦呢?
如果我離開,他真的去對付三界衆生了呢?
我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也不想要做罪人啊。
“你真的是,威脅我的話還說的這麼好聽。”我撇撇嘴,很是無奈地說道,“你不是要矇住我的眼睛嗎,動手吧。”
“我哪裏需要動手。”
景炎話剛說完,我就感覺到一層薄薄的紅霧擋住了我的眼睛,接着,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景炎牽着我的手,帶着我一路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他終於是停了下來。
我依稀感覺到,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些不同,但具體有什麼不一樣,我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景炎也沒解開我眼前的紅霧,我只能是低聲問道:“現在到了嗎?”
“到了。”
景炎說完,我眼前的紅霧便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的場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居然是在一片熱帶雨林裏面。
而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花海,花海里面,是數百種嬌豔欲滴的鮮花。
而且,是春夏秋冬的花都有。
上一次我知道讓所有的花在同一時間盛開的,還是屬於武皇的傳說。
而現在,這一幕居然是如此真實地發生在我眼前,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
雖然說這滿園鮮花顯得俗氣了些,但不得不說,是真的很美。
絢爛的鮮花在這原始森林裏面,就顯得更美了。
只是,這一切也太神奇了吧,景炎是怎麼做到的?
畢竟,這森林裏面也滿滿充斥着紅霧,所以這件事,肯定和景炎費了大心思做的。
“你這是怎麼做的?”我好奇地問景炎,“畢竟,這些花都是在不同季節開的,怎麼可能讓它們出現在同一畫面裏呢?”
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
但也更能感覺到,景炎的用心。
他這些天的神出鬼沒,都是在處理這個事情。
說實話,這樣的事情,蕭昱澤都沒對我做過。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可真的,也僅僅是感動而已。我自己的感情,自己分得很清。
“不同的花需要的溫度溼度,對環境的要求都不一樣,所以纔會開在不同的時節這件事做起來確實有些難度,但也不是說不可能。我用靈氣將每種花都控制在它喜歡的環境裏面,這樣他們自然就能順利盛開了。只是我沒想到這世界上的花這麼多,所以弄起來,確實還是花了我些時間的。”景炎沉聲回我道。
這何止是要花些時間,這要花費的功夫,可不止一點點好嗎?
雖說景炎確實強大到了一定地步,可正是因爲他明明這麼強大,還願意爲我做這些瑣事,就更顯得不容易了。
“你真的沒有必要爲我做這些的,我這個人,其實有些不解風情。”我勉強笑了笑道。
如果是我愛的人爲我做這些,我可能還會感動得涕泗橫流。但我不喜歡的人爲我做這些事情,我只會感覺到深深的負擔。
因爲,這樣深厚的愛意,我沒有辦法迴應。
“你剛剛眼底的驚豔和欣喜,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景炎看着我,很是深情地說道。
我剛剛的表情,這麼明顯嗎?
看起來,我還是太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我只能是尷尬地笑了笑,對着景炎說道:“沒辦法,這樣的場景,任何女孩子看到,都會覺得激動的。”
“看來,我在酒吧裏上班時,那些女人說的話果然沒錯。只要是個女人,就沒有不喜歡花的。她可能不喜歡玫瑰,不喜歡牡丹,不喜歡玉蘭。但這世上,總有一種花,是她喜歡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將這世上左右的花都搬來,那就沒有錯了。”景炎有些得意地說道。
果然,大佬的作風,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我很是無奈地笑了笑,對着景炎說道:“那確實。雖然我並不是這麼喜歡花,但看到這麼多花,也確實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你喜歡就多看會兒吧,看完了我陪你在這裏轉轉。這裏,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景炎朝着周圍看了看,冷聲說道。
我記得景炎跟我說過,他就是在一片原始森林裏出生的。加上剛剛他那複雜的神情,想必就是這裏了吧。
雖然他刻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冷漠,但感情始終太深,沒有辦法完全掩飾。
他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可時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所熟悉的那一切,怕是早就沒有了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生物,能活上千年萬年。
那些他所熟悉的事物,早就被湮沒在了時間的長河裏,再也回不去了。
現在的他,該有多孤單啊。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孤獨的存在一般。
我很想安慰景炎,但對一個經歷了這麼多的人來說,什麼樣的安慰,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吧。
我只能勉強對着景炎笑了笑,回了他一聲,好。
在這片花海面前又待了一會兒,我轉頭看着景炎道:“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們走吧。”
景炎點頭,走過來自然地牽着我的手,十指緊扣。
這不是景炎第一次牽我的手,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姿勢來牽我。
景炎對我也算得上是知無不言,我自然也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情緒,我將手抽了出來,低聲道:“我不習慣這樣牽着,你走前面我跟着你就行。”
好在景炎也沒和我糾纏,點點頭便往前走去了。
我跟着他一起一路往前,最後,在一個小木屋前停了下來。
屋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很大的石牀。
不過特別的是,這張石牀,是在半空中的,離地面大概兩三米的高度吧。
還有人這樣睡覺?是把自己當小龍女了?
我轉頭看了景炎一眼,覺得很是無語。
景卻是炎什麼都沒說,攬住我的腰,飛身往那張石牀上飛去。
雙腳落在石牀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陣暖意從腳底蔓延開來。
這石牀,似乎比我想象中暖和多了。
冬天躺在這上面睡覺,應該會很舒服。
這個念頭剛產生,景炎就在旁冷聲開口道:
“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