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朗所設下的結界,已經被破壞掉。
而此時,站在結界中的人,正是蕭昱澤。
在這裏見到他,我着實與偶寫意外。
“他怎麼會在這裏?”我轉頭看向周朗,低聲問道。
“我剛叫他來的啊。”周朗聳聳肩,對着我低聲說道。
我眉頭皺了皺,不解地開口道:“你叫他來做什麼?”
“這霧塵珠畢竟是他的東西,他和霧塵珠之間的感應自然要比我們的強得多。他自己來找,總比我們找起來要快得多吧。而且你看看你的手,你覺得我能讓你繼續找下去嗎?”助理很是無語地對着我說道。
確實,我現在一隻手受了傷,雖然已經打了破傷風,也打了麻藥。可行動起來,總歸是有些不方便的。
而且這東西本來就是蕭昱澤的,他自己來找,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見到蕭昱澤,會讓我有些不自在罷了。
我悶聲點了點頭,硬着頭皮和周朗朝着蕭昱澤走了過去。
“你的手怎麼了?”
蕭昱澤看到我的手,眉頭不禁是皺了皺。
“沒什麼。”我低聲回答道。
“確實沒什麼,就是爲了找你的那條手鍊,不喫不喝找到瘋魔了。要不是我非拉着她去醫院,她怕現在都還在找呢!”周朗在一旁冷哼着說道。
被這麼毫不留情地拆穿,我着實覺得有些尷尬。
只能是低着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不開口了。
可我不說話,我也感覺蕭昱澤有千萬種方式逼我開口。
他扶着我的肩膀,沉聲問道:“你是爲了我?爲了找這條手鍊才受傷的?”
被他這樣架着,我不得不擡起頭來看向他的目光。
那其中,帶着些許的興奮,又帶着深深的難以置信。
他這樣的神情,或許是以爲我心裏還放不下他,纔會激動至此吧。
事實也是,我的心裏確實放不下他。
但我又不想讓自己這般泥足深陷,所以這段時間的我,真的痛苦極了。
“我是爲了你沒錯。但我是爲了把手鍊還給你,斬斷你和的所有聯繫而已。”
我垂着眼,掙脫了蕭昱澤的手,往後退了退,和他拉開了距離。
我不能靠得太近,我不敢靠得太近。
我怕他一靠近我,我所有的防備,全都亂了套。我更害怕,在他面前丟盔棄甲的樣子。
蕭昱澤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最終,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爲什麼會是這副表情?
我不懂。
他愛的又不是我,有什麼好失望的?
還是他覺得,哪怕他不愛我,我也必須要愛着他?
“好了你們兩個,要說什麼也別在這垃圾堆前面說啊,多影響氣氛。”周朗白了我們兩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蕭昱澤這才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垃圾堆。
“要找到手鍊,對我來說並不難。”蕭昱澤冷聲道。
接着,他的手中有靈氣一點點釋放出去,朝着垃圾堆的方向慢慢飄了過去。
起初,那靈氣是將整個垃圾堆包圍了起來,接着一點點縮小,全都往一個方向匯聚去了。
我看了看,是中層的位置,和周朗預估的地方差不多。
接着,以靈氣匯聚的地方爲中心點,周圍的垃圾開始鬆動,很快便全部四散着掉落開去。
只留下最中間,有一個明黃色的垃圾袋,極其醒目地立在那裏。
雖然這垃圾袋被一些髒東西掩蓋着,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周朗家的垃圾袋!
“就是那個了!”
我興奮的指着那裏喊道。
垃圾袋被靈氣包裹着一點點上升,最後,垃圾袋也神奇地溶解掉了。
裏面的東西,赫然漂浮在半空中。
兩件還很新的衣服,還有,霧塵珠手鍊。
重新見到這條手鍊的時候,我覺得我激動地都要哭出來了。
周朗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拍了拍我的肩膀催促道:“你不是說找到這條手鍊就給蕭昱澤一個機會,你們好好說清楚嗎?還愣住幹什麼,快去啊。”
也不等我反應過來,周朗直接一推我,居然是準確無誤地將我推到了蕭昱澤身旁。
我想躲,也沒機會了。
“你願意聽我好好告訴你真相了?”蕭昱澤看着我,低聲問道。
都已經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我不願意,還有別的選擇嗎?
我回頭瞪了周朗一眼,真心覺得無語極了。
雖然我是說好手鍊找到之後,會和蕭昱澤好好談談,但沒說是現在啊。我壓根就沒準備好面對他,這顆讓我如何是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電燈泡,我躲遠一點可以吧。”
周朗說着,也不給我辯駁的機會,迅速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去!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現在被他曲解我的意思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蕭昱澤聽到這些話會怎麼想啊?我真是快尷尬死了!
蕭昱澤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我,我被他的視線看得極其不自在,只能是默默低下頭去。
“阿九,看着我。”
蕭昱澤低聲對我說道。
這溫柔的語氣,讓我莫名覺得有些恍惚。
這溫柔,是對着我的嗎?
我擡起頭,對着他低聲道:“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但在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適。”蕭昱澤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道。
好像……確實不太適合。
要不是爲了找這霧塵珠手鍊,我怎麼可能在這裏待這麼久。
“我帶你去那裏吧。”
蕭昱澤沉聲說了句,自然地牽着我的手,只是眨眼的瞬間,便帶着我到了雲夕賓館。
我真的,很久沒來這裏了。
原本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進這個地方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臉了。
前臺的位置,依舊是若雅守在那裏,讓我瞬間覺得有些恍惚。
“若雅不是在十八層地獄中受刑嗎?她已經放出來了嗎?不然的話,她的分身怎麼會還在這裏?”我低聲問道。
“分身和本體,並不衝突。而且這個分身,本就沒花費若雅多少靈力。”蕭昱澤沉聲回答道。
“可你不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嗎?你都已經是讓她入十八層地獄受苦了,卻還依舊讓他爲你所用,這樣做不會顯得有些自私嗎?”我皺眉說道。
雖然若雅是有錯,但她已經爲自己的錯誤買單,現在正在十八層地獄遭受着酷刑。
可蕭昱澤呢,卻感覺要利用掉她身體內每一分價值,我覺得這種做法,確實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或許,他們不管對待誰都是這樣,要利用掉身體內每一分價值才罷休吧。
“本來這個地方也不太會有人來,所以我並沒有想那麼多。確實,這對若雅來說,有些不公平。”蕭昱澤冷聲道。
“我不在乎這是不是公平,這些事情,你也不用跟我說。我只是隨口問了句。”
我拉下臉,努力讓自己恢復到冷漠的樣子。
蕭昱澤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帶着我上了樓。
左邊,依舊是那個奇怪的房間。
到現在我才明白,之前我聽到的傳來的奇怪聲音,是屬於景炎的。
他有着蠱惑人心的能力,所做的那一切,不過是爲了迷惑我。
或許當時,他是在想辦法出來吧。
當然,蕭昱澤並沒有帶我進這個房間,而是去了對面。
這個房間我進了很多次,但只有現在,我纔是最緊張的。
特別是裏面那張黑色大牀,讓我看着有種物似人非的感覺。
最開始,我以爲和蕭昱澤滾牀單的人是江靈。
但後來才發現,那是前世的我。
我原本以爲前世的我和現在的我沒有區別,可到現在才發現,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都是我的奢求。
是我太天真了。
我不是她。
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最要命的是,哪怕知道這一切有多艱難,我也只能是面對。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勉強對着蕭昱澤笑了笑:“你要說什麼,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