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臉上浮現幾分好奇的神色,問道:“所以你會把這件事告訴景王嗎?”
“不會。”年輕男子遲疑的回道,旋即又想到了什麼,開口解釋:“景王沒有讓我們把你的一舉一動告訴他。
你的事除了有關噩夢讓你痛苦以外,其餘都不知道,所以你莫要誤會景王派人來監視你。”
平樂笑了笑:“對我的事不好奇,卻對我的噩夢那麼關心。”
“景王是真誠實意的關心你。”年輕男子說。
平樂點點頭對少女說道:“你現在出去吧,關於嶽大人已經死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少女一愣問道:“就這樣行了?”
“嗯。”平樂點點頭。
少女猶豫的退出屋子,關上了門。
“你這麼光明正大把景王說出來,不擔心少女會把我和景王有關係的事情說出去嗎?”
年輕男子道:“說出來也沒有關係。”
誰會相信明裏沒有任何關聯的人會有關係呢?
平樂聞言坐下手輕敲幾下梨木描梅花圓桌,臉上露出幾分沉思的表情。
年輕男子道:“就這樣放走那位姑娘不妥。”
平樂微鄒了下眉問:“如何不妥?”
“你要引出的那個人有可能是和少女是一夥的。”
年輕男子道:“如果是一夥的,你要引出的那一個人絕對不會再出來了。”
平樂道:“就算是一夥的,我要引出的那個人也會前來。”
她望了眼面色蒼白的嶽大人道:“如果是一夥的,那麼派他來殺我們,會能隱藏住她殺人的祕密,畢竟死人的嘴是最嚴實的。”
年輕男子道:“那你覺得他會和少女是一夥的嗎?”
平樂搖搖頭,柔聲笑道:“可能性不大。”
年輕男子問:“爲何可能性不大?
刺殺之人和少女認識,得知少女被侮辱,決定想嚇嚇嶽大人讓他心生懼意沒有心情理會男女之愛,所以劃破了他的皮膚就走了。
而少女卻不知他去嚇了他,讓自己有毒的頭髮碰到嶽大人脖子上的傷口讓他死去,也是有可能的。”
平樂笑了笑,“如果只是想嚇嚇嶽大人有可能,因爲脖子上的傷口只是劃破了皮膚那麼簡單,只是你說的情況不會發生。”
“爲什麼?”年輕男子小鹿般清澈的雙眼浮現疑惑,道。
“如果男子真是因爲少女去嚇嶽大人,那麼他得多大的心纔不能理會少女被侮辱後傷心,只是劃破脖子上的皮膚那麼簡單?”
“你認爲他和少女不是一夥的?”年輕男子說。
平樂道:“有可能是一夥的,但絕不可能是爲了少女。
如果能爲少女做到去嚇嶽大人,是不會只是劃破皮膚那麼簡單。
是會有多狠就做多狠,事情已經做了,嶽大人事後追究起來抓到他又怎麼會因爲他下手輕而放過他?”
年輕男子默然片刻道:“你爲什麼認爲少女有可能和那個人是一夥的?”
平樂說道:“少女出現的時間點太巧了,在刺殺後她能第一個撲到嶽大人的懷裏,毒頭髮剛好沾染上他的傷口導致他的死亡。”
“可是那個人如果想殺他的話,動動手就可以殺了。”年輕男子說道:“而且你也說了,他有可能只是想嚇嚇他,既然想嚇嚇他完全沒必要讓少女多此一舉。”
平樂道:“少女不知情她和那個人是一夥的。”
年輕男子愣了愣,半響反道:“不知情?”
平樂道:“若是知情怎麼會讓少女來行刺殺之事,少女讓他來會更靠譜。”
年輕男子鄒眉不解:“少女不知情,那個人又是爲什麼出來和我們見面?
畢竟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不可能抓住他的。”
平樂眸子暗微,道“他嚇嶽大人極有可能是爲我而來的。”
“你…爲你而來?”年輕男子驚訝的道。
平樂輕敲了幾下圓木桌,關着的門同時也發出聲音,平樂揚眉望去。
年輕男子和平樂對望一眼,平樂道:“去開門。”
年輕男子說:“今晚事多,你不打算睡覺嗎?”
平樂說:“先弄好這些事再說。”
年輕男子蹙眉道:“對身體不好。”
“放心,熬一天夜沒什麼關係。”平樂道。
年輕男子聞言去開了下門。
是那位雙眼冷漠如水的少女。
她靜靜佇立在廊下,一身青色衣裙襯得她氣質冷傲。
年輕男子鄒了鄒眉頭,不明白她爲什麼還不進來。
少女行了一個禮,道:“打擾平樂大夫了。”
平樂嘴角勾起一抹笑,站起身到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進來。”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一朵盛開芍藥,多添幾一分溫柔的平和。
她緩步渡進了屋子,近距離越過平樂的身側時,一股清香到達平樂的鼻尖,平樂聞着看着少女冷漠的側臉,眉頭微微一鄒關上了門。
格子的暗影隨着燈影照在她臉上,清麗的臉上浮現出思考的表情,年輕男子望着她挺直的背影,面露不解的看了眼少女。
怎麼覺得少女進來後,蕭平樂就變得怪怪的。
少女道:“該死的人終於是死了。”
平樂道:“你知道他該死,也有殺他的心卻不自己動手殺她,反而讓別人動手,行了借刀殺人的辦法。”
少女無辜的道:“我這樣也算是幫了她。”
平樂道看着躺在牀上的嶽大人說:“該死的人親手殺了他雖然解恨,但卻是最蠢的一個法子,官府與他的家人若能找出兇手怎麼會因爲她有情可願而放過她?”
說着,她明眸凝視少女,聲音低沉道:“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少女說道:“害她?若能消心頭之氣讓最恨的人死去,就算死又何妨?”
平樂道:“明明有很多種辦法,你讓她選擇最不行的辦法,看着嶽大人的位置的人何其多,是可以找他們幫助換取報仇。”
“她怎麼能想得出?”少女冷傲的說道:“一個困居深宅的還沒有長大的少女能懂多少?”
平樂說道:“你知道的辦法也有很多,也知道該怎麼完美解決,可到最後明明是利用卻還要說算是幫了她?自認爲是好人安慰自己的心罷了。”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的光。
屋子沉靜了下來,無人開口說話。
平樂打了個哈欠,只覺得睏意涌上,眨眼道:“姑娘所來爲何事?快說吧。”